她现在这情况哪还敢要孩子。更何况是司乔文的,她更不能要。她不想与他以后再有什么瓜葛。
“你问过他吗?这个孩子的父亲也有一半的责任。他有权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明月一愣,一想到孩子的父亲,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颤。不,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不能……
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忧愁的女子,触动着崔英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从前的她何尝不是这样,那时身怀六甲,举目无亲,颠沛流离在异乡。那种苦处只有经过的人才能明白。
她伸手捋了捋明月被风吹乱的长发,慈祥地说:“你得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一切都会好的。”
“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不能要……”
她喃喃地说。
天色渐渐变暗,屋里又恢复了平静。明月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杂乱的思维扰得她心神不宁。她就如站在一条十字路口,不知下一步要走向哪个方向。
以前不管她遇到什么问题,都有叶老太帮她拿主意,不管是选择学校,分派工作,或是以后找男朋友。那时的她多么单纯,生活得无忧无虑。
现在她得独立面对一切,再也没有人在耳边催促她,月月,你应该这么做;月月,快一点!
纠结、徘徊、烦恼、无助……像一条蟒蛇绕着她的身子,让她无法呼吸,闷得快要窒息。
翌日早上,天气放晴。
李婶端着一碗鸡汤上来。“明小姐,这是夫人吩咐给你熬的,你可得喝了它,把身体养好。”
这段时间她吃不下东西,恶心干呕时常随伴着,人也憔悴了许多。崔英素是过来人,能理解此刻明月的心情。身体心理双重压迫下,肯定很难过。不管怎么身体是最重要的,吃不下也得吃一点。于是就吩咐厨房熬了鸡汤,让李婶送上来。
明月强忍着恶心,多少喝了几口。她来到大厅,看到崔英素正坐在餐桌上。
“伯母!”
崔英素停下筷子,扭头看着她。“有事?”
“我,我想把孩子做掉。”
崔英素手一颤,叭,筷子掉在了地上。她慌乱地弯腰去捡起,放在桌上。早有李婶从厨房拿了一双干净的过来。
“这事,你考虑好了?”
明月点了点头。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就是一直在考虑这事,最后她还是决定,做掉这个不应该来到世上的孩子。
“宝宝,对不起!”
她抚摸着腹部,心里默默地哀悼。
由李婶陪她去医院。崔英素对她俩事无巨细地作了交待。明月唯唯诺诺地点头,只有用点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不安。
明月和李婶并排坐在车后。汽车缓缓地驶出别墅大门。
公路两旁立着许多柏树,一棵棵高大挺立。覆盖在上面的雪已开始融化,残雪压枝,露出了新发的叶片,亮翠如玉,冰凉凉、毛茸茸的。
天合医院,恢弘大气的门头上,四个闪耀的大字。
明月跟着李婶下了车,走进医院门口。李婶轻车熟路地带她去见医生。应该之前崔英素与医生有交待,当医生看到李婶时,热情地站起来。
“李婶,你亲自过来。人呢?”
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头发,白大褂,一副黑边眼镜,显得严谨又专业。
李婶侧身,亮出了身后的女子。明月紧张地用手揉着衣角,见自己突然暴露在医生面前,心里更加紧张。一直揉着衣角的双手不停地颤动。
“跟我来!”见多了这种情况,女医生脸上无异。朝明月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