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惊愕写满司乔文的整张脸。随即他冷笑，“寒夫人，如果想用这种方式来拉拢我，你不觉得手段很低劣，又很幼稚吗？”

“他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查DNA，这是不能造假的。”

崔英素说完这句话，身子轻飘飘地瘫软在那里，就像抽取了她所有的元气。

“你把话说清楚！”

司乔文声音冷冽，目光尖锐。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妇人。

崔英素低垂着头，直看着面前的杯子，她能感受到头顶上那道目光，就像一束强光，快把她烤焦。当她再次抬头，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

“文文，我是你妈妈！”

文文？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寒夫人，你一会送我一个弟弟，一会又来当我妈，你真的把我搞糊涂了。我还没傻到连我的妈都不记得吧。我的妈是郑一梦。”

“你别给我提那个贱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崔英素一改常态。刚才脆弱的样子立即变得阴狠起来。

“她根本就不是你妈，她就是个抢别人老公的小三。呸，她也配！”

司乔文倒不恼，揶揄道：“没想到一往高贵典雅，淡然处事的寒夫人，也有尖酸狠毒的一面。”

崔英素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战栗的身子不停地抖动。司乔文见她这样，眉宇紧皱。

“寒夫人，如果我的话有刺激到你的地方，十分抱歉。”

崔英素摇了摇头，她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看着面前英俊的儿子，“文文，我就是你的亲生妈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同样可以用现代科技来查明，或是去问司老爷。”

司乔文一屁股坐下来，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从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足足二十多年，没人给他说外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亲妈。

“当年你三岁，为了给你庆祝生日，司家就宴请了一些来往紧密的朋友。那天……”崔英素接过司乔文递来的纸擦了擦鼻子。

“那天你很乖，也许是知道自己过生日，不吵也不闹，与下人一起在花园里玩。你的生日正是春天，三月一日，一个很好的日子。”

说到这里，崔英素的脸上泛着一层耀眼的光芒。这是一位母亲谈到自己儿子的一种荣耀之光。

“就是那天，郑一梦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在我酒里下药。我是被一阵强烈的叫喊声惊醒。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与我躺在床上的还有司家的一名保镖。司老爷为了顾及司家名誉，强压下这件事情，外界才有所不知。”

这种事也只有在电视里出现，它居然也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让司乔文很是唏嘘。“后来呢？”

“其实当时，你父亲早已与郑一梦暗通款曲，只是我没发现。也许是我愚钝，我还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谁知她却把我推入深渊。”

“出了这件事，你父亲就说我丢了司家的颜面，对我的态度极其恶劣。我告诉他，我是被人陷害的，与那保镖并没有那回事。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不久郑一梦说她怀孕了，要你父亲赶走我，接她回家。其实当时我也怀有身孕，我哭着哀求他，说自己也怀孕了，他不能这样对待我。他讥笑道，说这个野种他是不会要的，去找你的奸夫吧。后来，我不得已只好离开。

当时我就想把你带走，可司老爷不同意，说你是司家的长孙，怎么能让司家血脉流落在外。他与我私下协议，他会好好培养你，待你长大，就让你接手“红马会”。但条件是让我永不与你相认。司家对那件丑闻一直耿耿于怀。其实那时我连自己去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养活你。

当年崔家出了大事，几乎被灭族。娘家是回不去了，国内无法呆下去，我只好流落国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异国他乡，没钱没身份，无依无靠，前路渺茫，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我想到了死。也许只有死才能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也没有，多好！”

“那天我站在冰冷的河边，一步步往下面走去。正好遇到寒家大少寒宇哲开车经过，把我救了上来。因为同是X国人，他很照顾我，帮我找了一份工作，这样我的生活才慢慢稳定。”

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玻璃窗上蒙上一层暖色的雾气，这层薄雾，不知蕴藏了多少不易让人察觉的秘密。

崔英素情绪平静，没有刚才的起伏。从她嘴里娓娓道来的话，一句句如惊雷，震荡着司乔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