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游过去吗？”他上次是游过海峡，今晚不会也那样吧。想到自己的游泳技术那么差，在冰冷的海水里泡那么久，她可不像他那么行。

“坐船。”五龙看出明月的担忧，对她说。

“哦，我还以为是游过去呢。”明月松了一口气，嘟了嘟嘴。

五龙没说话，仍拉着她的手快步朝前走。生怕她跟不上，握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明月跟在后面，一路跌跌撞撞。

他俩来到海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见到一只船。明月焦急地东张西望。

五龙选了一块石头坐下去，拍拍身旁，让明月过去坐。明月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海浪拍打着岩石，一声接着一声地吼着，像一只发怒的雄狮。预示着今晚将是一个不平之晚。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得多。出门时明月还特意加了一件外套，可此时还是觉得冷。已进入秋天了，海边的秋天来得早，也来得更冷些。

风呼啦啦地直灌进脖子，她双手环胸，抱紧了身子，以此让自己暖和一点。

五龙坐在旁边，感觉到她的寒意，挪了一下身子，靠近一些。在两人中间，他还是留了一定距离。

他抿着嘴，紧盯着远方，视线落在海面的某一处。因为光线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船什么时候来？”坐了许久，见海面上没有任何船只前来，明月忍不住问旁边一直沉默着的五龙。

“他们会来信号的。再等一等。”五龙缓缓说。他从地下拾起二颗小石头把玩着，石头碰在一起的声音，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满天星辰，从遥远的天际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落在海面，被浪水慢慢吞噬掉。

坐到快到天亮，他们没收到一点信号。明月很失望地喃喃道：“船是不是走了？”

“不会，他们不会丢下我们的。估计今晚被什么耽搁了没出岛。等天亮了我去打听一下，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五龙笃定地说。

趁天还没大亮，明月赶紧回到住处。再晚一点，老妇人就起来了。如果瞧见她大晚上不在，肯定得起疑心。到时就麻烦了。

她回到卧室，回想起这一晚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哎，不想了，趁现在正好补一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连一个梦都没做。天亮了，柔软的晨光隔着窗纱清浅地晃进来，抖落一地金色阳光。

明月起来，蓬乱着头发。她感到嗓子发干，她清了清嗓子，喉咙有些刺痛。感冒一定是被昨晚的风给吹来了。

她头重脚轻，感到一阵晕眩。

老妇人在外面喊她。明月拉开门，看到老妇人正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老妇人比平常更多了一份严肃。指着桌上放着的一篮子，指示明月去取。

明月有些不利索地走过去，走近看清篮子里放着一些水果及糕点之类的。她有些好奇，老妇人准备这些干什么。她也不问，她知道问也是白问。篮子不重，她把它提在手上，晃晃荡荡地跟在老妇人身后。

她俩来到海边。

老妇人把篮子放在地上，她从篮子里取出几叠纸钱和一把香蜡。这不是死人用的吗，她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祭奠某位死人吗？是她的亲人，还是朋友？

只见老妇人认真地把这些东西摆放好，再从明月手里的篮子里取出水果糕点，把它们整齐地放在盘子里。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她开始焚香烧纸，嘴里小声地念着。

明月也跟着蹲下来，拿着一叠纸钱，把它一张张扔进火堆里。红色的火苗在眼前跳跃着，翻滚着。

老妇人面朝大海，双臂伸开。单薄的身体，落在清冷的晨晖里，显得那么悲凉和伤感。在海风吹着她蓬松的头发，让明月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