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说,”付流藜站起身,整理袖摆:“这回我心里有底,再不会被骗了。”
真要比较,当然是后来那个更好,经历过丧子的教训,明白彼此的底线在哪里。
付流藜的底线是不要对她弄虚作假,说来简单易懂,但对历来面具示人的晏魁而言却是个考验。
付流藜垂眸,郦刹国之人主动来纠缠将军府,或许真如晏魁推测的那样,他快恢复记忆了。
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切让人摸不着头脑,或许真相揭开那一刻才能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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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晏母早饭只吃了一点点,显然,她得知皇帝新宠的贵妃要来,食难下咽。
整个将军府严阵以待,头一回接待这等身份的贵客,生怕失礼被降罪。
临近午时,贵妃娘娘的仪仗未到,定安王府的世子爷瞿沉骊先来了。
林管家快步把人迎进正厅,禀报道:“将军,世子爷来了。”
晏魁把人请入座位,吩咐上茶。
问道:“瞿大哥此次前来,可有什么消息?”
瞿沉骊闻言苦笑:“皇上准许你失忆不上朝,不知道今早的状况,文武百官个个冒死上谏,龙颜大怒。”
晏魁闻言眉间微蹙:“冒死?”
“可不是,”瞿沉骊长叹一口气:“皇上把他们打入天牢,就连兵部尚书也没能幸免。”
“什么?”付流藜吃惊。
群臣上谏是常有的事情,哪个皇帝没有被反驳过?
但是哪有把唱反调之人问罪的道理,那是刚愎自用的暴君才有的举止。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朝堂上从来不会上下同个声音。
众人角度不同看法不同,是很常见的事。
“昨日观那兵部尚书大人是个直脾气,果然度柏侯也拉不住他。”晏魁问道:“皇上可有下令如何发落?”
瞿沉骊摇头,一手按压额角:“把心腹大臣收监,已经叫朝堂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都说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妖妃惑主……”瞿沉骊声音压得极低,只一个词,再不说了。
付流藜道:“我第一次以诰命夫人入宫那回,皇上并非如此。”
皇后立意给青衿公主撑腰,要教训一下她,皇帝知道后当众下了皇后脸面。
虽然没有责罚,但他摆出的态度,已经足够正后宫风气。
何况青衿公主还是他疼爱的女儿。
“皇上最近确实鬼迷心窍,”瞿沉骊看向晏魁:“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暂时顺服婀岚,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如何顺服?言听必从么?”
“那些指责贵妃出宫不妥的人都被处置了,恐怕……”瞿沉骊眉头紧锁:“他们要对付谁,只消一句话。”
晏魁若有所思。
他双手拢在袖袍之内,身体往后一靠:“我有个猜想。”
“愿闻其详。”瞿沉骊一摆手。
“若要对我大洛不利,朝中重臣那么多,怎就急着对区区一个将军下手?”晏魁缓缓撩起眼帘:“除非这个将军,无意中知晓他们的秘密。”
瞿沉骊手心一紧,道:“此话有理,那么……秘密是什么?”
“我这不是失忆了么?定然与此有关。”晏魁轻扯嘴角:“或许真有叫人失忆的药物,我们孤陋寡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