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对,你不记得你表妹了。”晏母想起去年年底,索性抿抿嘴,不再多提。
她道:“流藜身子不好,药蒸还没做几次,如今家里大杂事多,你住回去好歹省心些。”
晏魁缓缓抬眼,问道:“府里可有下人嘴碎?”
杵在晏母身后的徐嬷嬷笑着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明着是不敢多嘴的,但日子久了难免人心浮动。”
“不错,”晏母道:“正巧你二人都在喝药,相互照顾彼此,熟悉起来,不就如同以前一样了么?”
晏魁闻言,不由好奇:“以前什么样?”
徐嬷嬷掩嘴一笑:“以前大人眼睛可是粘夫人身上扯不下来,老夫人都明里暗里提点好几次呢!”
“听上去我们很恩爱,”晏魁淡淡笑道:“儿子知道了,这就住回去,不叫娘亲担忧。”
晏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兴许过两日就恢复记忆了。”
总得把人凑一块儿去,才能忆起往日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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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付流藜窝在房间里,门窗紧闭,并不知道晏母来正院了。
晏魁过来敲门时,她正跟尹青讨论苏心月的事。
“顾嫂告诉我的,说她寻死过两回,后来就认命了,接纳自己的夫婿。”
尹青道:“老夫人给她找的庄子里一位本分男子,也不算欺辱了苏心月。”
犯下这等大错,还能好好的相夫教子呢。
付流藜一手斜撑着脑袋,道:“于你看来不错,对苏心月而言,多半生不如死。”
苏心月并不是那种能安生过小日子的姑娘。
她心里有执念,甚至掩盖过自己的性命。
“生不如死才好,等她生下孩子,老夫人多半就不管她了。”尹青轻哼一声。
“希望十月怀胎的新生命可以改变她的念头,”付流藜摸摸自己小腹,“俗话说为母则刚强,心月要是能够重新做人,便不必叫娘亲为难着怎么处置她了。”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尹青撇撇嘴:“她害了别人的孩子,没遭受惩罚,自己反倒得到一个孩子拯救她?”
“是‘顺道’拯救她。”付流藜矫正她的说法。
尹青张口欲要争辩,外间响起了敲门声。
大桂扬声道:“夫人,大人回屋了!”
“是大桂的声音!”尹青一喜,连忙跑出去开门。
晏魁迈步进来,缓缓打量一眼这间宽敞的卧室,他只来过两回。
最终目光落在付流藜身上:“夫人,方便我住下来么?”
“……随你。”难不成她能把人赶出去?
尹青的眼睛滴溜溜在两人之间巡视,笑嘻嘻道:“我去沏一杯参茶,喝了好助眠!”
她殷勤得很,小跑着去泡了热腾腾的茶水,而后回来立即把床铺整理妥当。
一副恨不能请主子立即就寝的模样。
付流藜看一眼晏魁,她对他已经很熟悉了,偏偏此刻的眼神,似乎两人相识未久,实在是有点……违和感。
他们今晚要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