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桂表情微妙的走了。
他是战场孤儿,家人在边城死光了,无家可归,幸得晏魁收留。
大桂自认为好手好脚,什么活都能干,没想到……主子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是熬药。
——第一次看见男子饮用避子汤的!
晏魁过去端起瓷碗,一饮而尽,很是干脆。
“你别喝啊!”付流藜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喝完了,一挑眉:“你喝得,我有何不能?”
付流藜状似羞恼的瞪他一眼:“谁说今晚要跟你……你喝了也没用!”
晏魁微微一愣,继而撇下嘴角:“入住新宅子好几日,都忙得差不多了,流藜还打算冷落我么?”
“真是狠心呢。”他轻轻一叹。
“……”付流藜有种诡异的角色对换的错觉。
喝避子汤的是他,邀宠的也是他,反倒她成了无情负心汉?
这人总是不按常理来。
付流藜无奈,揉揉眉心道:“我今天累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刚搬家过来,又接连收下御赐物品和宾客宴会随礼,库房账册等着她过目。
还有家里新招来的人手,作为女主人,她要找个时间认认名字说几句,丑话说在前头,有规矩才不会出错。
最重要的是,必须聘请管家。
付流藜这边没有管家人选,阿肆机灵擅长待人接物,适合呆在铺子里,她打算年后开的糕点铺,交由他夫妻二人联手打理。
“明日事情明日议,”晏魁按住她:“我休沐的时候可以帮忙。”
付流藜笑了笑:“论用人我不如你,管家便交给你来决定了。”
说完,她旋身躲开他的靠近。
晏魁双目微眯,一翻手就把人扯回来了,就付流藜这点身手,能逃哪去。
“总不好让我白白喝了一碗药吧?”他道。
“又不是我让你喝的,能算我头上?”付流藜轻哼:“不是我不配合,正巧我身子欠佳,在痊愈之前这段时间,我们彼此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晏魁捏住她的下巴:“你希望我们冷下来?”
“不是,”付流藜抬眼看他:“我不像晏将军,转眼就能够若无其事的。”
发生过的事情,哪怕过去一年,也历历在目。
其实晏魁没有做什么,甚至在付流藜眼中,他和去年一样的态度。
这更让她心有余悸,完全看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目前决不能怀孕,付流藜怕有个意外。
小产后连续一个月下红,让她‘大开眼界’,世间女子太难了吧!
也太厉害了,连着流血那么久居然不会死……
“你想听我的忏悔么?”晏魁突然问道。
付流藜眉间一蹙:“我并非那个意思。”
“我身受重伤,梦见孩子叫我的时候,是真的忏悔了,”晏魁自嘲一笑:“他之所以没保住,责任在我。”
“苏心月发疯,责任在她。”付流藜纠正道。
他摇摇头:“我自认为看穿了她,她如何行事与我无关,最终却是报应在孩子身上。”
“我不喜欢报应这个词。”付流藜捂住他的嘴巴,“即使因你而起,责任也在她,她自发主动的决定,旁人何曾左右?”
较真来说,晏魁不过是放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