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不论站在哪个角度,都是希望付流藜好的。
只是……“不曾望闻问切,何以对症下药?母亲莫不是被人哄骗花了冤枉钱?”
“胡说八道,我还会害你不成?”秦氏眉头一皱。
“当然不是,他们抓住母亲殷切关怀的心思罢了。”付流藜说道。
秦氏看了眼手中的药方,“你不想要?自己有何打算?”
她这个大闺女,自幼喜欢自行拿主意,已经习惯了。
付流藜便把晏魁承诺的事情说了,“会尽快离京求医。”
“如此……倒是最好的。”秦氏满意的一点头,又道:“他既愿意为你这般费心,你也该做好妻子的本分,多替丈夫分忧。”
“母亲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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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羊大夫当真厉害么?”秦氏问道:“我怎么没听过。”
付流藜抬手替她斟茶,“世间能人那么多,具有神医美称的不少,羊大夫半步不肯挪动,若非他不可,许多人乐得另请高明。”
秦氏细细一想,是这个道理。
这些年来,她为付流萤寻医问药,没少费工夫。
京城之外的神医,付家从不考虑。
一来京城繁华之地卧虎藏龙,秦氏不认为别处神医会比京城的更厉害。
二来付流萤实在受不住车马劳顿之苦,万一半路受不住颠簸一命呜呼,可怎么好?
再者,姑娘家有点小钱出远门极其危险,若是请人护送,未免大张旗鼓,那会儿付流萤尚未婚配,传出去一准说她短命鬼。
秦氏想了想:“你何时动身?不若把你妹妹也一同捎上吧?”
“流萤?”付流藜一挑眉,道:“一整日都在马车内,又是寒冬腊月,是否有些折腾她了?”
付流萤特别弱,深秋就在屋子里生火盆了。
一旦入冬,地龙从早烧到晚,一刻都不能停歇。
即便这样小心呵护,稍稍吹风她都能病倒。
付流藜只怕带上她,抬也抬不到龙湖村。
秦氏知晓这个,叹口气道:“慢慢走着总能成的……你这个做姐姐的,多替她想想。别人肚皮里出来的孩子,未必跟她亲近,若是可能,流萤也想做母亲啊……”
“这事我做不了主,”付流藜道:“我倒是大把时间陪同妹妹,但是晏魁不一定。”
秦氏一顿,点头道:“他确实忙碌。”
她来这三回,女婿的面一次没见着。
“表哥纳妾了,流萤此时离开合适么?”付流藜又提出一点。
秦氏闻言,眸底微冷:“必然要叫天逸同去。”
哦?付流藜观察她神色,感觉有点好笑。
周泽方时不时来付家,双方熟稔,亲上加亲,是满意彼此的。
可现在才婚后一年半,许多事情有了微妙的改变。
周泽方对付流萤的怜惜,在日日见识她体弱之后,逐渐习惯了,他为得子嗣选择纳妾。
付世鸿和秦氏早料到有这一天,但看自己最宠爱的闺女过得不开心,难免会对周泽方产生微词。
——付流萤怎么开心得起来呢,即使拿捏着卖身契,管控住妾室的肚子,也改变不了丈夫枕畔多个人的事实。
而周泽方,在付流萤还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只能看着她给妾室灌避子汤,他多少也会不满。
想要敬重妻子不错,但不好让人说他惧内,事事如她意,付家是嫁了个公主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