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流黎眉头紧皱,咬咬牙道:“是!”
她无法亲眼看着苏心月在自己面前被杀死。
晏魁不语。
付流黎怕他不同意,直接用手去掰他手掌,“不妨考虑一下娘亲所言?”
“你心软了,倒是叫我不意外。”晏魁道:“天寒地冻,不看便是。”
“可我已经来了,已经看见了,”付流黎摇摇头:“无法视而不见。”
她见晏魁还不肯松手,继续道:“苏心月犯下大错,不如打发到远处去。找个镇得住的人嫁了,或者长伴山寺古佛,全凭你高兴,何必担个手刃妹妹的名头?”
这世间之事,并非‘对方企图杀你你便提刀反杀’那样简单。
她死不足惜,晏魁不依不饶,怕是伤了晏母的心,这是苏家唯一的骨血,老一辈人总是看重香火传承的。
再者,于付流黎看来,苏心月心智与常人不同,不能做常理判断。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即便要她去死,也别死自己眼前来。
“夫人这般替她着想,把死去的孩子置于何地?”晏魁一手甩开苏心月。
后者得以喘息,整个人却已经气若游丝,软软瘫倒下去。
尹青忙伸手去探她鼻息,“人还活着。”
付流黎抿抿嘴:“我不过是……诸多顾忌罢了……”
孩子已经没了,可晏母还在。她看向晏魁:“你就当做体谅娘亲吧?”
她隐隐觉得晏魁可怕,苏心月当了他那么多年妹妹,竟然能够眼皮不眨的下死手?
将心比心,他的恻隐之心呢?
“瞧你这神色,似乎对我另有微词?”晏魁眼神极好,心思剔透,他道:“若是你知晓心月早对你抱有恶意,不知还会不会替她争辩。”
付流黎闻言微怔,“这话从何说起?”
“从中秋月夜说起,那天并非意外。”晏魁语气淡然的抛出一句。
付流黎震在原地,尹青睁大双眼:“那伙可恶的贼人,和苏姑娘有关?!”
“就是她找来的人。”晏魁回道。
“什么!”尹青顿时气得牙痒痒,看地上躺着的苏心月,恨不能补上一刀。
“她想毁掉姑娘清誉,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若是妇人失贞惨遭休弃,对付流黎而言,是多大的侮辱?这一辈子都毁了!
付流黎一手扶额:“想不到……她早就魔怔了!”
倏地,她抬起头来看晏魁:“你何时得知此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叫我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晏魁沉默一瞬,忽而一笑,缓声道:“我恼她害死我儿,细算下来,竟有我的责任……”
他朝付流黎走来,伸手连着斗篷一把紧紧抱住。
付流黎一动不动,再次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她心里,在最深处仿佛藏了一面鼓,此时咚咚咚敲击起来,越来越响,以往觉得不对劲的、不敢细想的,全部冒了头。
耳畔边,晏魁选择了实话:“那会儿我顺水推舟。”
“你为什么要顺水推舟,”付流黎揪住他的袍袖:“为了让我感恩戴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