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算奴隶，但他们的人身在签下契约的瞬间就已经归属债权人所有了——换句话说，比奴隶强的有限。

只有还清债务和利息，他们才能赎回自己。

但是大部分家伙活不到那一天，利滚利之类的金钱游戏绝不是这些底层人员能搞明白的。就算他们发现问题所在，也没有话语权为自己伸张正义。

船主从蛇头手里买下这些人的债务（和人身），然后将这些人再转卖给李昂这样缺乏人力的开拓领主们，再从领主们手里廉价购入殖民地特产回圣国本土贩卖。

这就是人口贸易，是流淌着血与罪孽的金钱。

不过对于始终缺乏人口的岸堡来说，这样的贸易反而是符合其利益的。面对利益，能坚守正义的人并不多。

至少李昂做不到。

所以他派出了自己的得力手下——亲卫队长——去交涉，或者说砍价。

这种砍价工作亲卫队长做过不少次了，以前有船抵达时，皮货贸易的交涉工作一直是队长负责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而秋冬季的大生产也让李昂手里积累了不少皮货，李昂确实需要将它们换成更需要的物资。

按照李昂的安排，这些赎买来的土著会被集中起来用草药和去污剂清洗，然后剃光体毛，再集中隔离十四天。

这是为了阻绝寄生虫和传染病的传播。

如果有条件的话，李昂还想给他们灌泻药打疫苗的，但是没有这些东西，所以只能给他们吃一些促进代谢的草药。

土著们不像生化人劳工那样恭顺，亲卫骑士和劳工们只能连赶带踹的把他们轰进临时挖掘的水池里，用手臂那么长的毛刷刷掉他们身上的泥垢和污物，最后用剪子和剃刀把他们体表所有的毛发都清理干净。

这些清理下来的污物和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破衣烂衫会被集中焚毁，然后这些家伙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件新衣服。

这是恩赐，不算钱的。

隔离期的食物和住宿也不会增加他们的债务，李昂非常明确地这样表示过，但是这帮家伙还是非常不安。

几天过去，算算时间贩奴船也是时候走人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值班的亲卫骑士突然通报说有个外来人想见李昂。

李昂没多想，片刻后亲卫骑士带着个制服笔挺的年轻人走进王座间。

这人看起来可以说非常的……漂亮。

他有着一头柔顺的白发和俊秀的五官，但是眉眼中却透露着俏皮。虽然穿着男装，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强烈的阴柔气质。

“向您致敬，伯爵阁下。”

来者向李昂行了个非常优雅繁复的礼，根据系统提示，这是圣国的宫廷礼仪。

“那么，有何贵干？”李昂板着脸：“这位——先生？”

李昂特意在先生之前拖长音，暗示自己看穿了对方的伪装。

对方却不以为意，微笑着朝李昂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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