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以为沈致在开玩笑的,没想到沈致还加了句:“回来记得给小浅带点烧鹅。”
然后顾淼才发现老大并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是要给他们放假啊!
于是顾氏兄弟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踏上了深圳之旅,临行前,谢钱浅还听见顾淼问顾磊他那个网恋对象有没有闺蜜之类的。
顾淼和顾磊一走,家里就剩下谢钱浅和沈致两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其他人来分沈致的心,他又特别依赖谢钱浅,自然每时每刻都把她拽到身边。
无论是在书房忙碌,还是去厨房做吃的,亦或是上楼拿个东西都要拽上她。
两人经常从楼下吻到楼上的时候,身上的布料已经所剩无几了,等拿完东西再回到楼下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还有时候上去就没下来过,一直放纵到了晚上。
沈致近年来由于病魔缠身,体力一直很差,可自从他在谢钱浅身上找到那种极致的愉悦后,整个人仿若重获新生一般,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儿,每天睁开眼不再是索然无味的灰暗,而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填满,之前那种看到她就容易急躁的情绪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在他前三十年的生涯中从未出现过。
于是那几天无论书房、沙发、地毯,随处都成了他们的战场,他渴望她,她也依恋他,他们在这件事上很快找到了完美的契合点,不知疲倦,不能自己。
这就导致几天后谢钱浅陪沈致去检查身体的时候,蒋医生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他们临走前,他还是出于好心委婉地提醒他们,沈致身体的底子需要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生活上面暂时还是稍为节制一些。
一句话让谢钱浅的脸颊烧了一整个上午,沈致看着她那个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的小女人也开始会害羞会脸红会有七情六欲了,虽然她成熟得有点晚,但对他来说却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早不晚刚刚好。
几天后,顾磊和顾淼回来了,谢钱浅本来还以为两人浪得无边无际肯定爽翻了,结果两人回来的时候是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这兄弟二人去深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来闭口不提网恋对象的事。
还是有一天顾磊说漏嘴了,说起他那个处了半年多的网恋对象是个四十来岁快奔五的大姐,跑去以后他差点被那位大姐给玷污了,说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想而知那位大姐的闺蜜怕也是个大姐,怪不得顾淼最近一看见她和沈致在一起就一脸怨念啊。
不过很快他们去深圳的这趟不快之旅就被另一件事取代了。
谢钱浅要过生日了,今年是她23岁的整生日,她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生日沈致就陪在她身边,23年后的生日沈致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所以顾磊和顾淼很快又忙碌起来。
为了不引起谢钱浅的怀疑,那几天他们闭口不提生日的事,谢钱浅自己也不太在意,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自己的生日基本上也都是略过。
一直到了生日那天,当谢钱浅一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懵了,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布置过,天花板漂浮着气球彩带,随处的鲜花羽毛,地上还洒满了玫瑰花瓣,一切都透着不可思议的梦幻感。
床头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换上下来,我等你。
落款:致。
刚劲有力的字体,每一笔都那么养眼好看,谢钱浅露出笑容亲吻了一下卡片跳下床,果不其然看见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
她拿起衣架轻轻拉开装衣袋,看见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纱裙,大概怕她冷,沈致还为她准备了一个保暖的坎肩。
她洗漱干净,换上衣服,又站在镜子面前打理了一番。
拉开房门的霎那,她看见门口布满了玫瑰花瓣铺成的布道,那一刻她想起了木子的日记。
曾经爸爸在某个情人节的时候也为木子亲手铺过这样一个长长的玫瑰花布道,日记中木子记下了沈致当时拿着一片花瓣站在角落,她猜想他也帮了忙,木子和爸爸拥抱的时候,第一次在沈致脸上看见了笑容。
小小的玫瑰花瓣给他的黑暗中带去了第一抹笑容,这对他们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谢钱浅蹲下身捡起几片花瓣放在掌间,跨越了漫长的时空,时隔多年他再次铺了这样一个玫瑰花布道,他做了和爸爸当年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为了她。
她知道沿着这条布道就能找到幸福的归宿,就和木子当年一样,谢钱浅拎起裙摆迈开通往幸福的步子,到后来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
然而当她冲出家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院子里早已焕然一新,漂亮的纱幔随风飞舞,粉色淡紫的鲜花仿若置身花的海洋,贝壳、海星、鹅卵石做成的挂饰被风吹得叮叮当当,仿若谱写出一首浪漫的歌曲。
她心爱的男人就站在玫瑰花布道的尽头等着她,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沈致正儿八经穿上西装,不是配布鞋,而是锃亮的皮鞋,小到领夹和袖扣都一丝不苟。
他就站在那,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挺拔轩昂,背着双手眼里带笑地等着她。
而他的身后,坐着轮椅的梁爷,万升还有一众武馆弟子,她的大学舍友们,甚至连沈辞谦、沈钰和庄丝茜都来了,所有人在她出现后都含着姨母笑望着她。
这样的场景让谢钱浅感觉有些懵,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跑来了?
沈致见她站着不动了,便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她已经跋山涉水回到了他的身边,剩下的路,他来走。
直到靠近谢钱浅面前时他才停住脚步,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呆了?”
谢钱浅望了望他身后抬头问道:“你搞什么?”
沈致洋装平常地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谢钱浅狐疑地问:“你这是要为我办个生日趴体?”
“倒不是。”
“……”她这下彻底懵了。
沈致却突然开口问她:“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钱浅抬起视线认真打量了一番他英俊的轮廓,发自肺腑地说:“你今天真帅!”
沈致嘴角牵起笑意,还十分绅士地点点头:“谢谢夸奖,没有了吧?没有该我了。”
谢钱浅越发感觉不对劲,皱起眉认真地瞧着他:“你说。”
然后沈致莫名其妙退后了一步,又莫名其妙拉了下自己的裤子,再莫名其妙单膝跪地从身后变出了枚戒指,双眼深邃炯亮地望着她:“嫁给我。”
谢钱浅的心跳在瞬间蹦Q到了极速,双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满脑子都是她不是才睡醒吗?早饭不是还没吃吗?肚子不是还饿着吗?怎么就要完成终身大事了?她以为她完成终身大事的时候起码肚子是饱着的。
于是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对沈致说:“我还没吃早饭。”
“……”沈致能怎么说,只能循序善诱地告诉她:“先答应,再去吃。”
“那行。”谢钱浅刚夺过戒指,沈致又抢了回去,还冷瞥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无名指亲手为她戴上。
直到这一刻,身后一群吃瓜群众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发出鬼吼狼叫般的声音,顾淼和顾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放起了拉花。
于是谢钱浅的终身大事就在没睡醒肚子饿昏头昏脑中完成了。
说到结婚就不得不通知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沈致的母亲,姜沛。
谢钱浅听沈致说他妈在墨尔本,他舅舅那,从沈致的话语中能感觉出来,他并不常与姜沛联系,她问过他,沈致也如实告诉浅浅的确不常见面,只是偶尔他出差路过哪会顺道去墨尔本看看她,一般也不会待超过半天。
对于此,谢钱浅并没有感到奇怪,之前沈致病成那样,姜沛也没有在他身边出现过。
她读过木子的日记,清楚沈致从小和他母亲就不亲近,他遭遇事情后的性格是一方面因素,那几年他妈和他爸的婚姻问题是一方面因素,还有后来他频繁与木子联系也是一方面因素,很难说到底是哪种因素让母子两的关系越来越淡漠。
不过结婚这等大事,情理上还是要告知姜沛的。
谢钱浅对姜沛的即将回国没有任何期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在木子第一次为沈致治疗成功后,如果不是姜沛对沈致步步紧逼,让他断了和木子的联系,也许到后来沈致有什么心理问题不会到无人倾诉最后被逼发病的状态。
但是和Ancel的交谈中,谢钱浅听说木子最后一次联系沈致的时候对他说过,人活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我们无法体会别人的烦恼,但要学会试着谅解。
谢钱浅想这番话也许是这么多年来沈致依然会去看姜沛的原因,她虽然听说姜沛曾经强制断了沈致和木子的联系有点生气,可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姜沛何尝不是在用她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家庭,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被家族利益捆绑了一辈子,这本身就是件悲哀的事,人多半都是利己主义,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大度到割让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这么想以后,谢钱浅也就释怀了,毕竟是她生了沈致啊。
她只是伏在沈致的膝盖前,有些郁闷地问:“你妈妈是不是挺讨厌我的,我是木子的女儿。”
沈致微微蹙了下眉,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柔却坚定:“你是我老婆,没人能讨厌你,哪怕是我妈。”
谢钱浅伸手搂住沈致的腰,声音埋在他的小腹间问道:“你妈是怀疑我爸走后,你爸和木子还有牵连所以才不让你和木子联系的吧?那你呢?你觉得可能吗?”
沈致将她直接抱坐到腿上,目光笃定地对她说:“如果你看过你父母在一起有多恩爱就会知道那些谣传都是没有的事。”
谢钱浅对他咧开了嘴,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对他说:“我相信。”
毕竟她是唯一看过《木子恋爱日记》的人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沈致和她更坚信这段关系的了,无论这些年外面的谣言传得如何夸张,只有他们两人清楚,木子这辈子只有谢东一个人,爱如深海,忠贞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