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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时候心情太乱,记忆被纷杂的思绪尽数覆盖,于是现在再怎么想破脑袋地追忆,也不知道到底具体是什么触感。
谷蕴真的声音渐渐听入耳中:“……那个人长得应该很好看,我记得他的手很漂亮,写字的时候,握笔握得太低了,所以指尖总是蹭到墨水。”
池逾猛地撇眼问道:“谁的手很漂亮??”
谷蕴真微微抬头,清亮的眼珠里有笑意,也有追忆似水年华的感慨,他说:“我的初恋啊。”
池逾的表情让谷蕴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几乎要伸手捂嘴了,但最终只用右手按了下巴,继续说道:“入学第二年喜欢的人,暗恋了一整年,辍学后便断了联系,怪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池逾转过身去,声音很古怪地说道,“我读书的时候,全年级的女生都喜欢我,要是现在她们个个都觉得断了联系很可惜。那我成什么了,铁索连舟?”
谷蕴真还想再说,但池逾扯住他的手臂,异常坚定地说:“不要说话,跟我走。”
好。谷蕴真在心里答应他,身子也跟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嘴上却要唱反调,故意问道:“去哪里?我每天九点之前要回家浇花的。”
“少浇一天又不会死。”池逾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于是不再说话。他沉默不言地把谷蕴真带进了一家还未打烊的酒馆,两人点了酒和夜宵,在二楼露台上相对而坐。
谷蕴真说:“我不会喝酒。”他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手里什么都没拿,但样子分外流畅优美,扬起的下巴也很漂亮。他做完之后,转过头看着池逾,说:“一杯酒就醉了。”
池逾不由分说地把酒杯倒满了,说:“可是一醉解千愁啊。”
谷蕴真说:“但你的伤还没好全吧。”
话音刚落,池逾已经仰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谷蕴真便说不出话,撑着下巴默默夹菜,但晚间其实并无食欲,他拿筷子戳着碗,百无聊赖。
池逾忽然说:“我喝十杯,换你喝一杯,好不好?”
谷蕴真吃惊地抬眼看他,这人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他神色颇为认真,明明是天生带笑的上扬唇角,此时却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
他也学会了谷蕴真示弱的语气,用“好不好”来求软别人的心。
无论是对伤口没有完全痊愈的池逾,还是对根本喝不了酒的谷蕴真来说,这无疑是个很荒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