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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婉说:“我回马车上。”
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
殷玄却不松,扣紧她的手,对陈津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婉婉不能听的。”
陈津微微一怔,这话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在陈津看来,皇上确实很宠这个婉贵妃,可是,再宠也不可能宠到要让她‘垂帘听政’的地步,虽然说是打算退了,可到底心有不甘,被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bī到如此地步,哪可能不义愤填膺?纵然只是一对一的较量,输给一个女子,男人脸上也是没光的,更何况,现在输的,是整个陈府。
当然,在如今的陈津的心里,他以为陈府之所以会输,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皇上,若非皇上想给这个女人后位,不想让他们陈家拦在官道上,他们陈家也不会输,可追根究底,这个女人才是源头,但其实,没有殷玄,他们只会输的更惨。
陈津已经无力再跟殷玄争辨,他也不敢争辨,皇上都不介意让这个婉贵妃‘垂帘听政’,他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陈津往地上一跪,双手放在脑前,脑袋抵在青石板地上,沉着嗓音说:“家父遭此大难,至今未醒,陈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有人操持料理,家母年事已高,又要照顾家父,实在力不从心,我身为长子,不能放病中的父亲不顾,不能看母亲劳心劳累,故而,臣想辞官,照顾家父,照顾家母,臣知道,以小家舍大家,是臣愚拙,也有愧于皇上的隆恩,可臣若是连小家都顾不好,又如何能顾好大家呢?”
他将整个身子都俯低了下去,言语切切地说:“望皇上恩准。”
殷玄站在月光铺洒的院中,看着跪在那里的陈津,那一刻,他十分的清楚,陈津想gān什么,自陈亥受伤辞官起,他们陈府当朝为官的人就会以各种理由辞退,直到退到一个人都不剩。
这是他亲手布的棋,bī着他们走的这一步路,这也是他期待的一幕,亦是他等待的一幕,可真正等到了这一幕,他却并不高兴。
大概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他这个帝王是无情无义的吧。
早年弑母,如今排挤恩臣。
可能他们都在想,他这个王,是没有心的。
可他们不知道,他也有心,只是,他的心遗落在了不该遗落的人身上,找不回来了。
难道他不想找回来吗?他也想,可他找不回来了呀,他的心早已给了别人,连他自己都办法再拿回,所以他不是没心,他只是一不小心把心给丢了。
殷玄顿了片刻,慢慢的松开聂青婉的手,走到陈津面前,弯腰将他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