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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杜轲只能哭嚎道:“陛下, 罪臣知错,罪臣知错啊!”

顾烈眉毛都没动,平静地问:“你是要当朝抗旨?”

杜轲顿时面无血色,抖得跟秋日寒风里的树梢枯叶也似,心惊胆战地对着自己的折子念起来。

杜轲颤颤巍巍地念着,顾烈的视线悬在他与祝北河之间,祝北河已是羞愧得无地自容,百官之间的轻声议论也忍不住起来了,顾烈越听心里头的火气就越旺。

“啧,”定国侯像是与百官一样忍不住似的,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寻常感叹了一句,“好不要脸。”

狄其野一开口,自然打断了杜轲,杜轲本就不敢继续念下去,此时整个趴在了地上请罪,又是几声“罪臣知错”。

顾烈心里头的火气,也没再继续往上涨。

顾烈知道狄其野是有意打断的杜轲,想必是不想见他过于发怒,因此缓缓顺了口气,问祝北河:“你可有话要说?”

祝北河深深一礼:“臣身负陛下深恩,不堪重任,徇私枉法,铸下大错,臣当与杜轲同罪。”

谁都看得出祝北河已是满怀愧疚,他不为自己辩解,顾烈也预料得到,但祝北河当真不坦白详述,顾烈心里那把火又噌噌噌地往上冒。

倒不是说祝北河坦白详述了,顾烈就会放他一马。但祝北河毕竟是顾烈从荆信起兵时就交托信任的重臣,祝北河若是在犯错前、甚至是犯错后立刻醒悟来找顾烈交个底,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换句话说,祝北河为什么不及早来和顾烈坦白?是不信任,还是不敢?

顾烈苦思了几日,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不再看祝北河,顾烈对着底下的众位大臣,冷声问:“此案罪人罪证俱全,来龙去脉皆清。众位爱卿以为,该如何结案?”

顾烈这话,就像是水滴进了油锅,朝堂上顿时热闹起来了。

杜轲是外来武将功臣,又和家臣集团结了几门姻亲,他们不敢明着劝顾烈高抬贵手,大义凛然地说两句“念在立楚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却还是敢的。

至于祝北河,他是大功臣,又是祝家出息的旁系,与姜扬、颜法古等重臣关系好是众臣皆知,也是陛下近臣之一,那说情的就更多了。

热热闹闹地说着情,但重臣渐渐发觉,定国侯闭着眼睛没说话,丞相姜扬也没说话……他们一个个心道不妙,奉天殿渐渐又归于了死沉沉的寂静。

“怎么不说了?”顾烈平静地问。

无人敢答。

顾烈看向牧廉:“右御史,你说说。”

牧廉一板一眼地举出了大楚律中的条款,并结合案情,给二人初步拟定了罪罚:“杜轲残害同僚,欺君罔上,当抄家问斩,以儆效尤。”

“祝北河乃是渎职之罪,渎职一罪,重则贬谪,轻则罚俸。此案中,祝北河是受人蒙骗,且是为母所挟,正是忠孝两难全,依照律例,该从轻判罚。”

就在众臣以为牧廉这疯子也学会讲人情的时候,牧廉却话锋一转:“然而,祝北河身为大理寺卿,却是知法犯法,若继续执掌刑狱,如何服众?祝北河身为功臣元老,却纵容姻亲裙带,受小蔽酿大祸,若不严加惩处,我大楚如何令万民信服?”

众臣听了这番打脸说情的话,心里是如何愤恨牧廉且不说,姜扬心里是急得火烧蚂蚁一般。

姜扬太过明白陛下行事作风,也一心为陛下为大楚着想,所以他刚知道这事,就立刻怒骂祝北河糊涂,催促祝北河赶紧向陛下请罪。

但祝北河自从知道胡堂满门惨死,已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一半是不能原谅自己,一半是无颜面对顾烈,因此竟然是拖着拖着,存心等陛下派人抓他套枷子。

姜扬给他急得要死,可姜扬不能直接去跟顾烈说,这等于出卖兄弟,姜扬也不能一声不吭,这等于欺君瞒上。

左右为难,姜扬实在没办法,才会去和顾烈追忆往昔。既是想勾起顾烈过往回忆,变相给祝北河提前说情,也是用这种方法提醒顾烈有事情不对劲。

姜扬明白顾烈,顾烈也明白姜扬,所以才会立刻派人去查。

顾烈很清楚,前世大楚的满朝文武中,唯独只有姜扬和狄其野,是可以自称完全忠君,是自始自终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非常不容易,并不是说一片忠心就能够做到。而且狄其野前世有意躲避朝政,还故意孤零零孑然一身,毕竟没有那么多牵扯,何况狄其野对顾烈其实是心有偏私。

和狄其野比较起来,身处家臣关系网中央,背负着姜家兴衰的姜扬能够做到完全的忠君,其中夹缝受了多少气、绞尽脑汁做了多少权衡,可想而知。

顾烈本不是对他人有太多苛求的君主,对待臣子,也很懂得制衡之术,但关键就在于祝北河到底是顾烈给予了信任的近臣,前世也没出过大错,又有姜扬和狄其野在前头对比着,祝北河在此案中的行为,可以说是让顾烈失望透顶。

顾烈沉默着,也就没人敢说话。

杜轲不知是不是被这种沉默吓疯了,又或者是怕死,不管不顾,搬出老黄历哭喊起来:“陛下,当年在信州,我可是头一个降楚的啊陛下!我为您和大楚立了汗马功”

顾烈低喝:“住口!”

本来顾烈就不满群臣的求情行为,杜轲一手犯下这等惨案,居然还想搬出功臣老资格给自己求情,这简直是往顾烈心里添了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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