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多谢师侄劝解。”他双手合十,表情平淡。
般若堂主颔首微笑,折回去继续念经。
大门外,周允晟被少林寺的和尚团团围住,因此处乃爱人师门, 不好大开杀戒,他行动间极为克制,只把袭上前的人一掌一掌拍飞出去,慢慢走入门内,运功高喊:“子玄,我来接你了!”
几位长老与各大堂主心知他修为颇深,连忙命弟子退后,随即震碎僧衣,摆出十八罗汉阵,誓要令他毙命此处。
他抿唇蔑笑,指尖轻弹便把率先冲过来的大长老击飞数丈,双掌往前一推,其余十七人只感到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气浪迎面而来,将他们一身铜皮铁骨尽数撞碎,吐血不止。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竟只在上古传说中才听过。
智深挥袖将十八人卷回身边,手臂一伸便是一个千手如来掌压过去,口里大骂“孽畜”。周允晟哼笑,与之对了一掌。巨大的轰鸣伴随着漫天尘土在寺内席卷,将树木砖石瓦片等物纷纷掀飞。
二人堪称当世绝顶高手,简简单单的对掌也能造出这般浩大声势,令在场众人惊骇不已,连忙运转内力护住全身,以免被掌风波及。待飞沙走石渐渐散去,二人依然站在原地,不同的是,那魔头嘴角含笑,目露精光,方丈却口含鲜血,脸色灰败,显见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连方丈都不是他对手,谁还能制得住他?倘若他今日大开杀戒, 少林寺怕是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思及此处,众位僧人免不了心中发寒,见他迈开步朝殿内走去,竟齐齐退后几步,露出怯弱之色。
智深见状终于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吐了出去。没想威名赫赫的少林寺也有被人欺上门来压着打的一天,真真是颜面无存!
恰在这时,般若堂堂主举步走来,温声开口:“余施主,子玄师叔让贫僧给您带句话。”
一直被这些和尚“魔头魔头”地叫着,忽然来了一个叫自己“施主”的,又是给子玄带话,周允晟目中寒气稍微散去,摆手道:“无需你带话,让他自己出来与我说!”
“师叔不能见您。”般若堂主走下台阶,将住持扶回大雄宝殿,安置在蒲团上。
“为何不能见我?”周允晟气笑了。
“师叔因为您已经走火入魔,之前血气逆流,真气爆体,差点殒命。若是见了您心魔再起,那便谁也压制不住。还请余施主念在师叔曾救您一命的分上也救他一救,莫要再与他相见!”
周允晟静默片刻,随后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定要见他!” 话落轻蔑一笑,“你请我救他一命算是说对了,我内力比他深厚,正可帮他调息失控的真气。凭你们那点微末内力,便是十人联手也未必能帮他消除隐患,但是我却能。你们不想让他死就赶紧把他交给我!”
“内力微末”的智深与几位长老露出难堪的表情,般若堂主也半晌无言。他说得的确没错,放眼中原,唯一有能力帮子玄压制真气的便是他,若他出手,子玄立时就能恢复如初,总好过废掉武功重新修炼。但他是子玄的心魔,天知道子玄见了他会不会发狂从而彻底失去理智。
殿内寂静无声,周允晟没有耐心等待答案,举步便往般若堂主来的方向走。他们不让见,他自己去找也是一样,今天不把和尚带走誓不罢休。偏在这时,一道低沉嗓音从虚空传来:“阿弥陀佛,余施主,请你速速离开。”
“子玄?”周允晟愣住了,不敢相信缠绵过后这人竟用如此冷漠的态度驰赶自己。他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脚步越发急促。
般若堂的弟子匆匆赶来阻挠,都被他一掌拍飞,因心中饱含愤怒竟一点也未留手,把几个修为较浅的弟子拍得几欲濒死。
“你若是不出来,我今天便屠了少林寺!”他扬声大喊。
众僧人被逼得节节败退,心知他定然有实力将一番狠话付诸行动,面上忍不住露出哀戚之色。子玄沉默了,片刻后叹息道:“贫僧与少林寺共进退,你若屠寺,贫僧唯有与你死战到底。”话落停顿片刻,冷漠疏离的语气泻出一丝压抑的颤音,“然而你若是能立下誓言,贫僧或可与你一见。”
“什么誓言? ”周允晟迫不及待地追问。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是答应贫僧此生再不造杀孽,且谨守誓言十年,贫僧便与你约在十年后一见。”待到那时,该遗忘的都已经遗忘,该消散的也尽数消散,便如朝露与繁花,只能刹那存在,无法永恒,再见亦如不见。
周允晟先是一愣,继而仰首讽笑,越笑越大声,不知不觉竟流下两行热泪。这真的是他的爱人?与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相依为命的爱人?他让他发誓永不杀生,可知道以他现在的处境,无异于逼他去死。然而他却如此地云淡风轻,浑不在意,仿佛对他而言,自己的命只是一粒尘埃,略一拂袖就能抹去。
子玄被他凄苦万分的笑声激得气血翻腾,立即运转密法稳固心神,眼珠忽而发红忽而变黑,最终敛去所有神光,化为一潭死水,沉声询问:“余施主可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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