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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许是我想多了,谢璟与永安侯混在一起,大概只为安抚他吧。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我竟也变得这般草木皆兵了,这样不行,这样是会掉头发的。
总这么混吃等死不是办法,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可是能做什么呢……
想了又想,眼角余光落到院子旮旯一叠垫桌角的《资治通鉴》上,罢了,看书吧,不看书就真的只剩睡觉了。
说来实在令人痛心,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想当年老子甩膀子气走多少位教书先生?如今竟也沦落到靠这些枯燥玩意来打发时间了,真是有些……有些……唉,或许我真得仔细看几本书,此情此景,我居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成语来表达自己复杂且憋屈至极的心情!
捧着书捱过两三个时辰,天将黑时,我爹带着我娘从外头回来了。不同于前几日的关公脸,进门后我爹似乎很高兴,见到我,不仅没发火,还分外和蔼的夸我用功,说着话两只牛眼弯弯眯起,一个鬓角泛白不怒自威的糙汉子,居然破天荒地笑出一口大白牙。
我感到受宠若惊,大惊后是大怕。我一把将我娘拉到身旁咬耳朵,酝酿老半天方道:“娘……我的亲娘,老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中邪?魔障?失……失心疯?他还认得人么?”
我娘难得地没有说话,只斜着眼啐我一声,帕子捂了嘴咯咯的笑。倒是我爹,这老头乐呵呵地把我娘从我的搀扶下接回到自己怀里,眯着眼咂嘴道:“臭小子会不会说话?翅膀硬了,敢咒你老子魔障?”
我连忙虚心告罪,心中却仍然隐隐不安:“爹,要不您骂我两句,再不济我去给您找鞭子,你别吓我,您这冷不防慈眉善目的可太吓人了……”
话音刚落,我爹终于又把眼瞪圆,拍着胸脯喘的就像条脱水的鱼:“你……你……混账东西!老子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个小王八蛋计较!”模样十足的凶神恶煞,我终于放下心来。
我道:“爹,您今天遇见什么美事了?”
我爹刚要开口,我娘把布帕子仔细叠好塞回袖子里,抿唇娇柔一笑,一个消息砸的我晕头转向。我娘笑道:“你爹呀,是在高兴为娘肚里这两个小的!”
有那么几个呼吸的功夫,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反应,脑子里全在重复一句话:我娘怀了。我娘,怀了。我,娘,怀,了。
大约是嫌我反应太过平淡,我爹又在一旁声如洪钟地补了一句:“大夫说的,龙凤胎!老子从今往后再不用指望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了!”
我总算反应过来掏掏耳朵,半晌抽着嘴角道:“爹,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爹欢欢喜喜地道:“虚长五十六。”
我又转头问我娘:“娘,您呢?”
我娘抬手拢起耳边的几缕碎发,脸色有些不愉地道:“没事干么你?竟然问女人家年纪,为娘的今年周岁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