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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又不想睡觉,便缠着崔渚说些家常闲话,说的是:“雁洲哥哥,你看起来虽然安贫乐道,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怎么挑剔,但我发现了,其实你一点都不节俭简朴。”
崔渚怀里抱着李衍,只觉得天底下没有这更幸福的事情了,闭着眼睛,问道:“何出此言?”
李衍掰着手指头数道:“寻常人若是得了一炷水沉香,能小心翼翼地闻上一整天,而你却每天拿水沉香来熏衣服和帕子,这还不叫奢侈么?”
崔渚解释道:“虽然都叫水沉香,但用来熏衣的香与用来品闻的香是不一样的。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奢侈。若你不喜欢闻的话----”
李衍立即道:“我很喜欢闻的!”
崔渚笑了。
李衍也笑了,开心地说:“这一条姑且放过罢,但还有一条,足以说明你生活奢靡。你刚刚弹的那张瑶琴,应当是前朝古物。如此好的琴,竟然被你放在库房里闲置,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才弹上一弹,未免太奢侈了些。”
崔渚道:“这张瑶琴是我家先人传下来的遗物,如今跟着我来了皇都,自然要小心保存。不到重要的场合,绝不能随意地拿出来弹奏。”
李衍品出了崔渚话中的意思,心中一喜,道:“原来给我弹琴是重要的事!”
崔渚睁开眼睛,无奈又很怜惜地看着李衍。
此时此刻,不需要言语,他的清雅凤眼已经足够深情。
幸原公子真不愧是李衍梦中的美男子,李衍真叫他给看痴了,趴在表哥的胸口上,软软地喊了声:“雁洲哥哥……”
崔渚也低声唤他:“宜安……我的宜安。”
于是,李衍凑上去,亲了一下崔渚的嘴唇,动作轻盈,触感柔软。
崔渚的神色也愈加温柔,轻声道:“你的病才好,夜里应当早些休息的。”
“知道了。”李衍甜蜜地点点头,伏在崔渚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得一夜睡不着,但只要闻到崔渚身上那种绵厚温柔的水沉香味道,便觉得安心宁神,宛若倦鸟归林,游子还乡。
很快,端王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公鸡才打了一下鸣,崔渚就准时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便见李衍乖巧地趴在自己怀里,正熟熟地睡着,崔渚竟有种仍在梦中的感觉。只因他苦苦思念宜安整整三年,本以为此生都无望与他相爱相知,没成想却修成了正果。
也许正像宜安说的那样,若他们不是天注定的缘分,崔渚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解释了。
崔雁洲缓缓起身,将李衍推到床榻的里边,生怕吵醒了这个娇气的小东西。李衍的手还紧紧地攥着崔渚的衣襟,崔渚就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又觉得李衍身量虽然纤细,一双小手却肉乎乎白嫩嫩的,可爱极了,不由得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简直是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