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便伏在母亲温热柔软的怀里,嗅着她怀间幽清的檀香味道,放声大哭,口中还喊着“我不要哥哥走”之类的幼稚话。
李崔氏轻轻地拍着李衍的脸颊,哄道:“好衍儿,莫哭了,你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了呢?人家说你是小公主是逗你玩,你还真就养成了公主脾气么?”
“小公主”,又是“小公主”,本王这辈子还就跟“小公主”这三个字杠上了么?
端王心中酸涩,“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响亮。李崔氏忙道:“好了好了,如此,母亲再给你寻个好幕僚,保证跟崔渚一样是个大名鼎鼎的才子,好不好?”
李衍拼命摇头,道:“你骗人!从小到大你就只说崔渚一个人的好话,不管我小时候多聪明机敏,你也只说幸原公子的好!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能跟他比肩的大才子!”
李崔氏是哑口无言悔不当初,正手足无措之际,那皇家侍卫李世荣出来告罪,道:“娘娘莫怪,只因殿下和崔公子关系亲近密不可分,骤然要他们分别,这实在是……”
李崔氏沉吟片刻,道:“阿荣先带衍儿回去休息,至于雁洲……我亲自去跟他说几句。明明是我邀他来陈宛的,但我一直想着来日方长,所以他来王府这段时间里,我都没见过他一面呢。”
李衍仰起布满泪痕的小脸,泪眼朦胧地问:“母亲,你要跟表哥说什么呢?”
李崔氏用青葱玉指轻轻点了点李衍那红通通的小鼻子,笑道:“我去劝雁洲明天再启辰。反正老祖头七已经错过了,他打点行装也需要时间,就容他再缓缓,明日再走也无妨。”
于是李衍央求道:“你就让他三天、不、十天之后再走?要不索- xing -留到清明才回去罢?”
李崔氏坚决地摇了摇头,又说:“到了明日,你们兄弟俩要好好话别一番。过了明天,你们要想再相见,最早也是明年春天的事了。”
李衍怔怔地看着李崔氏,眼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落,李世荣则点头称是,又行礼告退,将木愣愣的李衍带回了听泉阁。
回到了听泉阁,李衍仍是双眼通红不住哭泣。李世荣只好摒退众人,劝道:“殿下,您哭什么呀?这不是正合您的意思吗?”
李衍可怜兮兮地说:“这怎么就正合‘我意’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意’是什么?”
殿下怎么又不记得自己从前说过的话了呢?李世荣只好帮李衍回忆,道:“您不就是本来就打算在身份暴露之前把崔公子送回幸原吗?如今都不用您开口,崔公子自己就得请罪回乡。待他回了幸原,您再修书一封,叫他再也别回来了。这天遥地远的,他又没处跟您纠缠,您不就逃出生天,再也不用扮女装了么?他是守孝一年还是守孝三年都没有妨碍,反正注定都是一去不回呀。”
李衍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要男扮女装折磨表哥,结果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绝妙”计划,喃喃地说:“是阿,我早就想好了跟表哥此生再不相见……可是,他竟是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还没准备好要跟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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