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包袱都在隔壁,总不能光着身子过去,略略想了想,穿上了其中一件。
这里不比客栈,没有铜镜,也就瞧不见自己穿白色是什么模样,北冥晏不禁想象,待会薛骆迁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
将包袱收拾好,桌上有方才薛骆迁写的信,本来他不欲看,可信封上署着叶笑云三个大字,一瞬间就映入眼帘,北冥晏一时好奇,什么礼教通通都丢在脑后,坐下细看。
没有特别的内容,无非就是阿云和萧衍这些日子的琐碎日常,琐碎到薛骆迁的回信中言明,若下次再这样,则绝不回信。
除此之外,便是多次问询北冥晏安好。
北冥晏一边笑一边看叶笑云狗爬一般的字迹,心道:从前叫你与我一道临字,你死活不学的。
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入世以来这世上他在意的人,愈发多了。
阿云是多年的兄弟,情同手足不必多说,那就,尤其是……薛骆迁了吧。
他在薛骆迁字下写了几行,反正他俩的字相差无几,补完觉得心情舒畅,又坐回床上。
薛骆迁在这里躺过。
说不定昨晚也躺过……就在他身旁……
薛骆迁盖过这被子。
同上……
越想脑子越乱,他深知剪不断理还乱,却没勇气斩断。
譬如昨晚的事,不无私心作祟。
手指抚过嘴唇,嘴角不禁扬起笑来。
若薛骆迁不是薛骆迁,他北冥晏不是北冥晏……
怎么可能。
想到今后注定的分别,北冥晏就觉得心口闷痛,看床尾的被子发愣,忽然探身过去,拽了过来,抱在怀里。
姬朝星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进来的太不是时候,而且还不敲门,推门就道:“北冥晏……”
所以两个人都很尴尬,尤其是北冥晏的姿势,着实尬得不行。
不过,北山公子是谁?姬朝星还没做什么,北冥晏便平静地放下脸旁的被子,正色道:“何事?”
既然他已与薛骆迁……姬朝星也不好撕破脸皮,再者说昨夜,烂醉如泥却笑容诡异的薛盟主敲响他的房门,吵醒他,和他说了一通话。
姬朝星越听脸越黑,知道薛骆迁来找他是为北冥晏的罪行开脱的,想赶他走,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明明喝酒千杯不倒,装什么醉?
但薛骆迁下一句话,叫他不得不认真。
他说:“南宫卿水会巫咸秘术,唤生人死骨,开口说话。”
那他姐姐的事,可以从本人嘴里说出真相了?
他确实在怨北冥晏,因北冥晏间接害死姐姐姬如雪,可他也知道,这埋怨有些牵强,有些故意。
归根到底,他只是怨自己的无能和无人可怨的发泄罢了。
的确对北冥晏很不公平。
他缓了脸色:“薛骆迁找你。”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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