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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却是不知了。不过他自称姓晏,名扬尘,我看多半不是真,”俞世深直起身,拍了拍自家的矮个儿掌柜,“少惹为妙。”
“有惑姐姐在,还怕什么?”
此时已近薄暮,悬壶鉴玉堂内渐渐昏暗,俞世深取了灯来点,语气悠闲:“明枪是易躲。”
一炷香后,姬惑很快回来,如朱颜开所说,吴老爷没留她吃饭。今日不上工,三个人就坐在宽敞的大堂里用饭,宛如一家三口。
俞世深与姬惑是一对夫妻,皆是岭南人,今年也皆二十有七。俞家在岭南是有名的经商世家,地方上受薛家照拂依靠,俞世深是俞家老二,上面有个姐姐,如今掌管家里的生意。他没那个心思,完婚便带着妻子游山玩水,中原西南部瞧完了,回到家乡准备歇两年再出去,他大姐也懒得管他。
俞姬氏姬惑此人不简单,母亲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姬衡。
这家店面由中原首富朱家的大小姐朱颜开买下。朱颜开二八年纪,六岁学医,今年刚好十年,曾为圣上诊过脉,皇帝很喜她古灵精怪。她家不是书香门第,贵在有钱,所以她也不似那规规矩矩的大小姐。
饭至末,门外有人扣门。梆梆梆,不多不少,刚好三声,他们再等,没有下文。
“来得巧,”俞世深看了眼风卷残云过后的饭桌,起身开门,门外正是他们白日谈论过的晏扬尘。
他还穿着那件与他气质十分不配的黑衣,更衬苍白,面容清秀,额发挡在眼前,站得挺拔却有弱不禁风之感。
朱颜开心中道个乖乖,白日那句话她自己都没当真,想不到这人还算上道儿。早前没在近处瞧过他,现在有机会了立马站起来颠过去:“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快到姬惑都没拉住她这个,女儿家。
这边俞世深正和晏扬尘互相作揖,朱颜开蹦蹦跳跳蹭过来,晏扬尘下意识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半步,似是被惊到。
朱颜开蓦地站定,一时间两方各自尴尬。
“……在下来得不是时候,改日拜访,告辞。”一片沉默中,晏扬尘正欲转身离去,谁知方才那少女几步跳到他跟前拦住去路:“改日没空!带见面礼了没?”
晏扬尘似乎一怔,神情恍惚:“有……”
“拿来!”
一盘一盘精致的糕点上桌,朱颜开忍不住将脸贴上去,嘴里含混不清地赞美:“这么好吃!谁做的谁做的?”
晏扬尘已被请至屋内,坐在一边含笑道:“在下。”
“在什么下,就说我就行了呗。”朱颜开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海吃胡喝,“来,说一遍,‘我做的’。”
晏扬尘看了看一旁的俞氏夫妇,憋了一会儿,道:“我做的。”
朱颜开赏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便不去搭理。
“晏公子实在客气,以后都是街坊邻居,我们还没来得及拜访,到叫公子先来了。”趁着掌柜的顾不得说话,俞世深与晏扬尘攀谈起来。白日他已见识过这人的滴水不漏,此时便不去自讨没趣。
“应该的。”
“公子可是想好做何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