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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让人很难去形容,似有温酒一壶化了冬雪,又似chun日窗台缀上霜花,温然却又清冷。
湛清自片刻间回神,点头道:"不错。"
马车内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终于道:"上来吧。"
驾车的姑娘似乎有些不乐意,回头往车帘紧闭的车厢看了一眼,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湛清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是急着赶路吗,还不快上来?"
湛清再次露出笑意,模样有些文静,小心上了车,掀开车帘有些局促地走了进去。
然而等进入其中之后,他便更有些不知手足该往哪里放了。
马车内很暖和,比之外面的冰天雪地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为防冷风灌入,车窗紧紧关着,所以马车内稍有些暗,但湛清依然一眼便看清了那端坐在马车内的人。先前听见那声音的时候,湛清也不禁去想车中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他猜测不少,但那些猜测与眼前所见依然差距许多。
先前那声音不辨男女,湛清便也不好开口称呼,到这会儿他才看清车中的人是个姑娘。
她的皮肤很白,是久病之下的苍白,长睫轻轻垂着,靠在车窗旁,神情略有倦怠。但纵然如此,依然不能折损她半分容色,那是湛清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的绝艳。
他有些紧张,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方才想起来这般动作实在失礼,于是赶紧将视线挪开。
接着他就注意到了那女子隆起的腹。
虽然有厚重的衣衫遮挡,但那肚子依然十分明显,湛清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这模样至少也该有□□月的身孕了,而这女子这般状况,显然不适合旅途奔波。
却不知她为何偏在这种时候还要冒着风雪远行。
湛清心中不禁疑惑,对眼前的女子更是满心担忧和同情,他抖了抖身上的尘,这才挤出个笑意在女子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在下湛清。"
"你说过了。"女子浅声道。
那女子也在看湛清,自他走进马车,那女子便在看他,目光里略有些不明所以的东西,湛清也弄不分明,只是紧张。
片刻后,那女子才收回视线,湛清想了想才轻咳道:"不知姑娘姓名?"
女子沉默片刻道:"纪。"
只一字姓,纪。
湛清笑了笑,颔首道:"纪姑娘。"两个柔弱女子奔波在外,其中一个还怀着身孕,待人有几分防备也是应该,湛清并未对女子的隐瞒有丝毫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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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知道,他对面的"女子"早已经想了盯着他想了许多。
那"女子"便是纪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