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等在村口,几个看热闹的也在,乔翊他爹背着银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村长面前,从包裹里摸出一把碎银递给村长,道:"这是哑娘赔给苟斗的银子,劳烦村长转jiāo,以后不许那厮再来纠缠。"
村长连连道:"好、好。"
然很快疑惑问道:"可是这钱是怎么……"
小三跑到村长跟前咳了咳,还没咳完,乔翊他爹捂住儿子的嘴,憨憨笑道:"阿乔和这个小崽子拿了哑娘压箱底的簪子去镇里当,当来的。"
村长叹了口气,道:"哑娘的命真苦。"
乔翊他爹道:"谁说不是呐,这是救命钱,多一分没有,苟斗要是再不依不饶的,可就是把人往绝路上bi。"
村长把钱小心塞进袖子:"晓得,晓得。"
乔翊他爹跟村长聊上了,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我把乔小三从他爹的大爪子下解救出来一起去找哑娘。
乔翊仍是可怜巴巴的捂着脸,不时瞪我一下。
从村口走到哑娘的小院子,我远远看见院子里磨着刀的哑娘,心口突生一种异常酸涩的感觉。
☆、第 50 章
从哑娘的侧脸上依稀能看见当年美好过的痕迹,正常来说,她的年纪鬓角不应该有那么多花白的头发,她执着的磨着那把锈刀,刀石摩擦铁锈的声音传到我耳里那样真切,灰沉沉的天似乎有一场大雨要下,天际的闷雷响了几道,乔翊拽着我袖问道:"阿乔,你发什么呆。"
乔翊推来院子的破烂竹门,人说十聋九哑,我猜哑娘是在那不幸九个中,乔翊小跑到哑娘跟前,按住了哑娘粗糙的手,在唇边比划手势,手势比划来比划去,哑娘的神情从惊讶,不可置信到局促不安发展,她搓着树枝似的一双手在身上擦了许久,唇边咧出的又像笑又像哭,十分怪异,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视线从我站着的竹门口到灰白的墙角,半晌从门脚找了一只竹编的大篮子来,低着头绕过我出了门。
我望着哑娘的背影问乔翊:"你跟她比划了什么?"
乔翊懒懒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钱不被我爹背身上了,我让她去找我爹拿点钱去张麻子家买扇排骨回来红烧,再从村口买点菜,今天晚上咱全家都在小院里吃饭。"
不说话了,小院便寂静的让人难受,我不知道心里这些酸涩从何而来,只是恍惚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大约人在接近傍晚时都会有莫名且不知来由的怅然。
哑娘背着沉沉一筐菜会小院,乔翊回家搬了柴火,又把家里的常年不用的大铁锅运来在哑娘的小院支起露天厨房,排骨下锅以后满院的肉香,邻家小媳妇经过时闻到肉香,隔着竹篱笆朝小三笑:"老三,听说你发财了?"
小三埋头看着猪肉不搭理,哑娘在屋里剁饺子馅,咣咣铛铛的剁菜声里,邻居转而看向在一旁嗑瓜子的我,我是对她名字都叫不上的,一时略觉尴尬,小媳妇看着挺年轻,说话声尖尖细细,站在篱笆前,看上去是个打算长聊的样子:"阿乔,也就两三天的功夫,我瞧着你跟从前不大一样。"
我还没说话,小三倒面无表情的插了句:"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能有哪里不一样。"
小媳妇被乔小三臊了句,脸上微红,仍不气馁,再接再厉,"那可不是,望遍这小破村子,阿乔这模样是最好的,就是从前木楞着眼,举止不大……正常,现在倒像个大姑娘了。"
小媳妇顾自推来门绕到小三摆弄调料的大锅前,朝里面瞟了眼,极力想和小三说上话:"这么大一扇猪排骨怎么也得二钱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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