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六皇兄这会儿的愁闷,该是来自于被盯得太紧,没法出门去找相好的玩耍。
正要替他哀伤一把,天际突现火烧云,我不禁疑惑,夜里也有火烧云的吗?
这把火烧的忒不是时候,仆婢们慌慌张张朝外间跑,大喊着:"走水啦!……走水啦!公主房里走水啦!"
我的棺材还没运来,躯壳是摆在chuáng上,这会儿走了水,定会烧了我的壳。
六哥紧忙去后院,我正要跟去,走了大半日的无常爷终于飘到了我跟前,气喘吁吁的道:"华仪,不必去了……你的壳已经烧了。"
我心头一紧,手不禁哆嗦起来,我若不能还阳,言昭岂不是得和一起去死,其后地府相见,他不得怨死我。
无常爷道:"判官与我说了你的情况,当时你魂魄出窍得立时归位才行,你站在躯壳跟前蹉跎了半个时辰,平白蹉跎了好时机。"
"现在怎么办?我阳寿未尽,地府便收我了?"
"不会不会,你不要惊慌。"
"我不惊慌,我不惊慌,魂魄出窍,壳子还被烧了,我如何会只是惊慌。"
无常爷叹了口气,很是沧桑的样子,"判官将这事与冥王说了,冥王见你可怜,给了你一个特例。"
我忙朝无常做出乖巧学生的样子。
无常道:"冥王给你造了一个新壳,你暂住进去,等你原身刚咽气,你就脱新壳钻回旧壳里。"
我糊涂了,我原身明明烧了,如何会是刚咽气?我忙看向无常,这回又是话未说完,无常就没了踪影,只是上次是他没影,这回是我,我感到魂魄不随我控制,飘飘着升到了天上,又咋然落了地。
再睁眼,我就宿到了裕王府。
一捧凉水洒在我脸上,我睁开眼,侍女模样的小姑娘道:"苏瑄,你这会儿怎么还能睡着?该你上场了。"
"上场?上什么场?"
小姑娘从椅子上把我拽起来,直接往戏台子上推:"唱曲儿啊,太子爷等着呢。"
四周莺莺燕燕,我身上穿着素襟开衫的歌女衣裳,琴师坐在帘幕后头,水榭楼台对面端坐的,就是常服玉冠正跟四哥说说笑笑的太子。
我咽了下口水,想到这就是无常爷给我找的壳子了,苏瑄啊苏瑄,你何等荣幸,让本公主在你身上暂住,上辈子真是积了大德。
我走到水榭亭阁,张着嗓子gān嚎了半折软烟翠,未尽兴,太子便怒了,和四哥翻了脸:"楚弟,这就是你说的绝代佳人?"
四哥华楚,最是波澜不惊的,面对太子的质疑,浅笑道:"太子何必动气,臣弟眼中的绝代佳人未必是太子眼中的,臣弟说时太子不信,如今见了苏瑄却说臣弟诳你,臣弟冤枉。"
太子脸上挂不住,命人把我领到跟前,我直愣愣看着他,半晌记起我该行礼,便福身道:"苏瑄拜过太子殿下。"
太子走了过来,我素来知道我这兄长是个好色的,如今易身而处,见着太子这模样,着实猥琐了些。
我身上一阵恶寒,忙望向四哥,四哥咳了声,状似不经意的拉开太子道:"她胆子小,你莫吓她。"
果然红粉最重要,从我出生起就没听过华楚这把冷冰冰的嗓子说过如此温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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