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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翁太过忧心了,吕圣功是何等样人,会收那等小人作义子?”安德裕的幕友柳林从自家侄儿柳方那里也听过一些崔瑛的为人,觉得自家东翁绝对是操心得过头了。
“白乐天说的好啊,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我那老友心地最宽厚,看着人人都是好人,我却要仔细看看才好。”安德裕自己也喜欢提携后进,却总担心别人错看好人。
两人乘了马车带了几个护卫,只装扮成普通商户的样子往六安去了一趟。
六安的土水泥路如今在这庐州境内也是相当有名气了,便是京城、寿州甚至江东都有人开始修造起来了。不像过去官道那样动不动就有一个坑,年年都得征徭役去修路,这土水泥路自建好后一年多,硬硬实实的,极少有坏的,平整的让安德裕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一路得在驿站住上两晚,前一晚在合肥治下,与平常一样,驿卒对普通人的那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生厌。后一晚则是住在六安治下的驿站,感觉却要好很多,驿站周围还有两三家可供住人的脚店,不仅提供粉丝,还提供六安炒菜,虽然房间里摆设极少,chuáng铺却极gān净。
“掌柜的,这店面可gān净哦。”安德裕早早投了宿,打算明天一早入六安城,这闲来无事,便起了了解民生的心思。
“那是,客官您可是住对地方了,您瞧见咱店外头挂得‘净’字牌了没?小县令专门给咱店写的。”那掌柜还没答话,边上候客的小伙计便骄傲地说了起来,“这牌牌挣得可不容易,咱店里所有的铺盖都是一人一洗,咱店里所有的碗碟用完都是洗净再用开水烫过的,咱店里所有……”
“小杨,去叫后面备点热水,一会儿客人准得要水沐浴。”掌柜得打断了小伙计的喋喋不休,颇带歉意地向安德裕和柳林拱手道:“小伙计唠叨地过了,客官海涵。”
“没事,小家伙挺有趣的,掌柜的再与我们说说?”
“哎,客官想听,小老儿自然没有不说的理儿,要说这‘净’字牌,就根刚才那小子说的,地面gān净得没油没渍,铺盖上别说虱子臭虫,就是一个霉点子你要找着了,咱这牌子都得揭喽。这是咱们崔小县令新想出来的主意,您还别说,虽然这小店得多雇些丫头婆子洗洗涮涮,但住店的客人多,这流水钱也天天见涨,这才一个月不到吧,回头客都来了几拨。”
掌柜很骄傲地讲:“据说是崔小县令来六安时住了对门那家店,觉得实在是太脏了,上任没两天便派了书吏来说了‘净’字招牌的事儿,书吏也不收茶钱,一条一条把那个叫评选标准的玩意儿和我们东家说明白了,我们东家说这事做得。对门那家没整gān净,给书吏塞了几拨孝敬,没用!”
“如此说来,这六安的书吏可算得上清廉了。”安德裕嘴上问着,心里压根不信,衙门书吏要能清廉,这寒冬腊月能开出报chun花来。
“哪是他们清廉,是他们不敢,”那掌柜的回道:“小县令可是会抽查他们的工作结果的,上一个接了孝敬给发了‘净’字牌的书吏,牌子还没挂上墙呢,书吏的活计就丢了,店家被罚了两份孝敬钱,那书吏则是退赔了两倍的赃钱,还在衙门口被打了五板子,丢了出来,从那之后就再没人敢了。”
“他这县令就一个人,全县里他查的过来?”
“小县令是一个人,可他弟子多啊,竹山村那些卖竹纸的,只要从哪个商人嘴里听了抱怨,立马就报给管事的陈柱子,陈柱子查实了就告诉叶师爷;在张小先生那里认字的娃娃听到家里大人说哪家太脏了,就和张小先生说,张小先生也会告诉叶师爷,报信的人可比开店的人多。”那掌柜顿了一顿又道:“书吏不敢随意收孝敬,衙役也不敢随便进店,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舒心多了。”
安德裕听了,心底就安稳了,一个县里吏治只要大致清明,老百姓不受恶吏盘剥,就不容易出事。如此看来,这小神童有胆子和这盘根错节的吏员斗起来,胆气也弱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