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野道:“王维先生的笔触还是宽厚的,面对如此萧瑟苍茫的景色,还能写出‘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那样文雅的诗句。”他看一眼旁边的人,“小玉,你在想什么?”
小玉说:“我想,这里应该有几声胡笳与羌笛,唱一唱边地的哀音,慰藉一下文化的荒原。”
林月野心中震动,他知道小玉学识广阔,人虽然清瘦文弱,情怀却壮丽,说出来的话总是在偶然间突然夺人心魄。
走在沙漠中没有标志物,不知道走了多远,四处只见挺展的天,又远又低,脚下深深的脚印,不一会儿就浸- shi -了。一抬头,远处出现了几棵树影,疾走几步过去,树下有水流,登上一个斜斜的沙坡,视野瞬间开阔。
小玉叫他:“夏晔哥哥,夏晔哥哥你看。”
林月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天边露出了碧青色的山脊,山脊之上坐落着烽火台。
那便是阳关了。
他们俩并肩站立着,看边地风雪,古战场旧址延伸天际,这里应该是寂寞的,没有诗人和乐曲的吟咏,灵魂在逐渐坍塌。
林月野道:“小玉,你不是喜欢弹琴吗?来,即兴弹奏一曲。”
小玉琴艺高绝,如果不是学识更甚,可能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琴师。他去哪里都会背着一把古琴,此刻听林月野提起,心中也颇为触动,便把古琴取下来,席地而坐,奏起了一曲凄苍的长歌。
风雪愈盛,渐渐迷人双眼,林月野几乎都要站立不住,低头看小玉身影摇晃,指下却片刻不停,琴弦紧绷,凄厉长鸣,他刚想出声阻止,却听一声尖锐的喑哑,琴弦突然“喀”地断了。
风声呼啸,林月野赶紧蹲下身去,拿起小玉的手:“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指腹被弹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林月野责怪道:“弹那么认真做什么?可惜了这么好的琴。”
小玉靠着他站起来,看林月野心疼得帮自己按揉指腹,眼睫颤了颤,他说:“夏晔哥哥。”
“嗯?”
小玉道:“你帮我做一架新的古琴吧。”
林月野道:“我?我是会做,但是可能做的不好。”
小玉道:“没事,会做就行。”
林月野奔波山林,挑木材选花样,好容易做成一把,小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嫌弃道:“果真做得不好。”
林月野道:“喂喂!”
小玉道:“哥哥你不要管了,我自己给它上弦。”
林月野道:“你这是□□裸的鄙视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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