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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道:“我是来找你的。本来想去你的房间,半途遇到晚英,他说这个时候你多半是在桑钰乐师这里,我一想也是,我就过来了。”
林月野自动忽略他语气中暗藏的其它意味,严肃道:“我是打算一会儿就回去的。既然你自己过来了,再去藏书楼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也麻烦,就在这里辅导吧。”
桑钰缠上绷带,大功告成,拍拍他的额头道:“你们要在哪里温习功课我没意见,只是别弄太大动静。我不喜欢吵。”
得他御令,林月野从板凳上一跃而起,严肃保证道:“好嘞,你同意就行。我们小声说话,保证不打扰你。”
桑钰冲里面一昂头:“去我的书房吧。”
林月野推着徐言挑开帘子进了里间,这是他第一次进桑钰的书房,平时他只赖在小厅和卧房,唯独书房从不曾涉足。桑钰的书房就跟他的人一样,清雅绝尘,里面一切陈设精简而细致。绕过一扇流云屏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立在墙边的一排檀木书架,上面累累的书或立或倒,十分整齐。横在书架前一方书案,左侧另有一架琴桌,摆着他视为心肝宝贝的古琴。
墙上挂着各种名士字帖,那边紫檀架上一个莹润的玉盘。
角落里白净瓶中插着一株寒梅,横斜逸出,尚在含苞待放之时,细细一嗅,鼻尖一阵清冷梅香。
桑钰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徐言在书案前的软垫子上盘腿坐下来,桑钰出去了,他前脚刚出,林月野后脚就想跟上去,徐言叫住他:“林沐哥哥,你干嘛去?”
林月野:“啊?哦,我那个,出恭,出恭去。”
等他追出来,桑钰早就没影了,他四处望望,疑惑道:“做什么去这么急急慌慌的?”
他折返回来穿过小厅,发现摊开在书桌上的那封信不见了。
林月野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桑钰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有点儿不舒服,正想着等桑钰回来要如何盘问他,窗户边儿突然落下一只信鸽。
林月野认出那是徐子霖训养的信鸽,便走过去将鸽子抱起来,脚边果然绑着一个竹制的小信筒,抽出里面的信卷,扬手一松,信鸽便扑棱棱飞入天际。
林月野将信卷展开,是徐子霖的几句殷殷嘱咐,事情很简单,就是说连江书院的山长和学监想要联合乐正、松凝还有绍兴的永恩四大书院举办一场讲学大会,让林月野代为去松凝书院走一趟,怕只是书信告知的话,他们会怀疑其诚意,不愿前往。
林月野看过内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踱步走进里间的书房。
徐言正在看王安石的《三经新义》,这是朝廷规定的进士科考试必考科目之一,和策论同等重要。林月野走到他面前,道:“子路。”
徐言抬起头:“林沐哥哥。”
林月野道:“你哥哥刚才来信说连江书院想举办一场讲学大会,让我去临安的松凝书院一趟,你和我一同去吧,京城游学之风甚重,你不是快要院试了吗?去学习学习。”
徐言道:“桑钰老师也去吗?”
林月野道:“我去他为什不去?”
徐言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句废话,随即又道:“那江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