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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尚书忽然插话道:“那马十分有灵- xing -,只是被镇远王骑过一次就恋恋不忘,你确定镇远王登门后它不会直接跟着回镇远王府?”
老人家说的严肃认真,不带一点揶揄,袁今认真思考一番,道:“那就还是不麻烦王爷了。”
又轮到我擦汗。
袁今冷不丁又道:“不过,王爷跟皇上的感情还真是好啊!那日出动禁军的阵仗,大约都能够比拟先王驾崩喽。”他盯着我案上的酒杯,话里有话的感觉。
屋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我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起来,但是唯独不能在此事上露怯,我举起酒杯掩盖住颤抖不止的嘴唇,酒真冷,一杯进肚,不仅胃部,五脏六腑都好像被冻结:“哈哈,我跟皇上之间可不止感情好哟。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皇上还是太子时被先帝惩罚关禁闭三四天没有饭吃的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也常常拿我十三岁那年捅了马蜂窝结果被蜇到十几日下不来床那件事取笑……”
本来只是想挤出一个笑,谁知一朵苦笑就那么水到渠成地开在嘴边:“本来当王叔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当皇上的小王叔可是比想象中还要难。”
大约我心中的苦涩像涟漪似地一圈一圈荡开,屋子里安静得好像听得见空气波动的声音。
陶老尚书咳嗽一声:“袁今喝醉了就容易言行轻狂,望镇远王不要介怀。”说罢,转头呵斥袁今:“小子轻狂,还不快向镇远王道歉?”
袁今赶紧离开坐席,向我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下官今日胡言乱语、实在不成体统,冒犯了王爷,请镇远王恕罪。”
“莫说袁大人不胜酒力,小王今日高兴也多喝了几杯呢,明日一早大约连在哪里喝了这么多酒都不会记得。”我将袁今拉起,送回坐席。
三人又喝了几巡,但都有些心不在焉,寿宴最终潦草散去,我心中愧疚,想来想去这罪魁祸首都是我,于是更加郁结在心。
回府路上,袁今那句“王爷跟皇上的感情真是好啊”、还有他当时盯着我酒杯的眼神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焦虑像是想要涌出地表的熔岩汹涌奔腾。我一筹莫展,抑郁像是附身的幽灵,- yin -魂不散。回府后,我吩咐肃喜去热几盅酒,几盅下肚后看着窗外夕阳热烈如火,眼睛都快要闪瞎了,带着几分薄怒吩咐肃喜再去热几盅。
反复两三回,肃喜生气了:“王爷,你要是心里不痛快,骑马、- she -箭、打架……干什么都行,作甚么作践自己。”
我瞪他:“我就想喝酒!”
“那你自己喝吧。”他气鼓鼓地扔下酒瓶甩门而去。
不一会儿,老管家进来替我温酒。我一声不吭地喝着。
“肃喜虽然任- xing -,但其实最关心您,他从小与您一起长大,看到您一日比一日消沉,他心中着急却又不知道如何劝解您,所以有时候鲁莽冲撞了些,王爷不要生他的气。”老管家温言劝道。
我嗯一声。肃喜是我选出来的近侍,不管他什么德行我都得受着。
一直喝到月朗星稀,我终于有几分昏沉,踉踉跄跄地洗漱完毕后,我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裹紧被子合上眼,期间老管家想要帮忙,被我固执地推开。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