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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世的种种情状,沈兰池不由心惊肉跳。
那二房被满京城人痛骂是罪有应得,可大房的人却为此连累。她的娘亲乃是京城一等一的外命妇,却被人投以白眼;更别提兄长沈庭远,被那群本就关系不好的官场同僚日日讥笑,自此后过得愈为浑噩,犹如行尸走肉。
此世,她绝不愿看到大房再被二房无辜牵累。
chun喜之死,就像是一把藏在枕下的刀,随时会给予沈家一记重击。能早一刻解决,便得早一刻解决。先前她被陆兆业的婚事拖着,分不出神去;现在既空出了手,那就得gān些事了。
凭着前世的记忆,沈兰池隐约记得chun喜一家住在城南那头的青石牙子边。事不宜迟,她立即派下人出门挨家挨户地寻找那chun喜的亲娘。
只是,下人去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却一无所获。
"养你们gān什么呢!"沈兰池是真的急,"连一个妇人都找不着?"
"那青石牙子这般大,小姐又记不得是哪户人家,这要如何找?"家丁一脸哀愁。
"这……"沈兰池迟疑了。
前世,她曾跟着母亲去过那chun喜的家,她记得chun喜家门长得甚么模样,也记得门上破了个四四方方的口子;但她实在记不得chun喜家在哪道巷子里,chun喜娘又姓什么了。只有看到那扇门,她才能想起来。
顿了顿,她道:"本小姐亲自去!"
安国公府早就落了门,走是走不出去了。于是,这位名冠京中的大家闺秀只能卷了袖口,踩着家丁的肩膀,爬墙出门。
好在她平常爬墙爬的多,这点小事儿于她而言易如反掌。
她一落地,险些和路上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晚归的陆麒阳。
陆麒阳也偷偷摸摸的,打算从镇南王府的墙边翻进家去。他俩人一个从家里翻出来,一个打算从街上翻回家去,在墙根下打了个照面。
"大晚上的,你gān什么呢?"陆麒阳一脚踩着墙根处一盆葱绿的油铁树,疑道,"你要去与谁私会?"
"私会什么?姐姐有正事要gān!"沈兰池不管他,叉着腰,朝自家墙头小声道,"你们几个,快给我下来!"
几个家丁愁眉苦脸地踩着人梯过了墙,口头劝道:"二小姐,你叫我们去青石牙子找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呀。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多叫几个小兄弟一道去找……"
"你要找人?"陆麒阳插嘴道,"找谁?"
"找一个住在城南的妇人。"沈兰池急匆匆道,"要是耽搁两天,兴许会出大事。"
"那……那我陪着你罢。"陆麒阳迟疑地瞄一眼自家墙头,道,"反正我这会子回家,也是被打……"
镇南王府里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今天的王爷,是手持láng牙棒,还是通天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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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的宫城前,乃是一条青砖铺就的天子道,巍巍直通市井。出了朱雀门与天仪门,便有三道旌表天家功德的衡门牌楼,琉璃翘角,瑞鹤飞仙,好不雄浑。只不过,一旦入了夜,便是再气势磅礴,也没人能瞧见了。
牌坊上悬了道匾额,写的是"仁济天下";匾额下稍矮些的悬山横梁上,系了条粗布白绫,颤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