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被吓了一跳,急忙摆摆手,"我不抽烟,不抽烟。"
但是傅其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烟盒子,抽出一根烟递给了她,陈慧条件反she下双手接了过来,夹在自己的耳朵上。
周善见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陈慧很窘迫紧张,脸不知不觉也红了。
同昨天的冷漠无神不同,陈慧现在jing神头虽然还是不好,整个人却像是完全放开了一样,热情之余又有些憨。
倒也是怪可爱的。
周善淡淡地笑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悠闲自在的神情,"阿姨应该对这只鬼有所了解,把来历说说吧。"
陈慧的脸上迅速闪过耐人寻味的表情,无奈、纠结、厌恶、懊悔……抑或者是什么都有。
她迟疑地搓了搓手,没有开口说话。
周善开口打消了她心里的侥幸,"除鬼也要对症下药,你不来来历说清楚,我们很难对症下药,到那时候它再要了你或者邝念齐同学的命时,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陈慧苍白的脸上挣扎许久,似乎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缓缓说起九十年代间发生的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九十年代国营企业下岗cháo时候,首都的郊区有一家国营机械厂,在七八十年代曾红火一时,拿下的订单足以养活数千工人,在机械厂最鼎盛的时候,修建了这么几栋筒子楼,算是给工人们的安置房,厂里的工人只要jiāo钱就都能住。然后国营热开始消退,各种私人企业雨后chun笋般拔地而起,国营企业受到沉重的冲击。
机械厂也是如此,一个几千人的大厂很快就收缩为一百出头的小厂,但是这还是无法抑制时代大cháo的到来,机械厂快要倒闭了,大量工人开始失业。
机械厂坚挺了几年还是不堪重负,决定裁员。
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一件事,机械厂的一个车间里一台机器老旧了,又不巧地崩掉了个螺丝钉,恰好在某日一个工人上工的时候发生了事故,机器卷掉了工人的整条右臂。
于是厂长就把他裁了,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导致安置费跟医疗费迟迟下不来,而工人的家里又很穷,加上当时医疗技术又不过关,工人失去了整条右臂以后勉qiáng挨了几天,就死了。
工人剩下一对妻女,妻子是个哑巴,女儿刚五岁,还没有上学。
于是原本定下给工人的安置费跟医疗费就不翼而飞了,哑巴不通世事,他们两边的父母也早就没了,因此没人告诉她还有一笔安置费跟医疗费用。
筒子楼是给机械厂的工人分配的居所,哑巴的老公既然没了,厂长就觉得哑巴跟她女儿不该住着厂里的楼,就想要把母女两个人赶出去。
当时是大冬天,北方的冬天很冷,一旦被赶出房子在外面基本上活不成。
于是,哑巴就去厂长那里求情,然后许多人都看到,下午去的哑巴,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往日里脸上灿烂的笑容也不见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哑巴总算在冬天里带着女儿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自从厂长那件事过后,哑巴在筒子楼里的名声就彻底坏了,当时那个年代,舆论基本上是向着女人来的,厂长老婆是个母老虎,哑巴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厂长老婆经常花钱请些混混去"欺负"哑巴,想要消除心中的那口恶气。混混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哑巴的名声就更烂了。
不过有女儿,哑巴倒是不怎么怨恨,整个人越来越yin沉,只有看到自己女儿时,才会露出点点的慈母笑容。
这种雪花一样的浅薄幸福在一个雪夜里彻底消失了。
哑巴的女儿跟着筒子楼里其他几个孩子出去玩,直到晚上其他孩子都陆续回家了,哑巴的女儿也没有回来。
晚上时哑巴快要疯了,她见门就拍见人就抓,央求大家帮她去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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