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道上的人都知道,孙爷不喜欢人问东问西,也就没人多嘴了,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人犯了他的忌讳。
"一个人如果心理有问题,极大可能是生长环境不尽如人意。"楚逸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丝毫波动,"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生长环境就有很大问题,你没说出来的部分问题更大。那么,你爷爷死后,你又经历了什么?"
bi供一样的咄咄bi人,别说孙铎,任何人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戳着陈年旧伤,态度也会好不到哪里去,孙铎冷着脸:"楚逸,我不觉得你有资格问我这些问题。"
楚逸目光微微一动,他极其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很担心你。"
一瞬间,就像是晦暗难明的黑夜里突然出现了一点萤火,又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洒下了温暖的眼光,那些森冷和yin暗统统如同乍然见了光的虫子,利落的四散开,留下了苏苏麻麻的余味。
孙铎二十四年的生命里,除了最初的最初,他有一个爷爷,那以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关心过他,用那么直白而真挚的语气说,我担心你。
他刀山火海的走过,枪林弹雨也闯过,他不畏惧生死,不信鬼神,他是个从不回头看爆炸的真爷们儿。多年来他受过很多伤,用命换来的富贵也被他毫不在意的挥霍,他没有明天,也从不期盼明天。
然而在这一刻,那些黑白画卷一样暗淡的过去,好像统统都远去了,他的生命里染上了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孙爷是个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làng的真·亡命徒
第65章 痴儿
或许是因为楚逸的神色太认真, 又或许是因为他太久没得到过"爱"这种东西的浇灌,导致别人微不足道的一点关心他就忍不住掏心掏肺。
更或者, 是因为他知道,系统是他的所有物,永远不会背叛, 也不会离开。
孙铎眼神迷惘了一瞬,那些血淋淋的过往, 让他如何说出口?
楚逸看出了孙铎态度的松动,善解人意的开口:"只要你对我放下心防, 我就能够直接看到你的记忆,不需要你诉诸于口。"
孙铎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逸, 像是在打量他的可信度, 而楚逸毫无畏惧的直视他的眼睛,清凌凌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就沉静下来。
长叹一口气,孙铎心里天人jiāo战, 他不想任何人窥视自己的内心,但他……实在是太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迷途者, 看到一滴水就忍不住想要舔舐, 哪怕这滴水是毒液、涂在刀刃上。
他自己却没注意到, 楚逸眼神闪烁了一下, 闭上了眼睛。
如同孙铎所说的一样,他自小跟着爷爷在垃圾场长大,爷爷是个gān巴巴的老头, 身上永远脏兮兮带着臭味,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姓孙,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在爷爷有限的能力范围内,他尽可能给孙铎最好的一切,大部分完好的玩具、还能用的书包和纸笔、没有开封的食物,垃圾场里能捡到的好东西,他都仔仔细细的清洗gān净了给孙铎用。
但永远用着陈旧的物品,又脏又臭的小孩儿,在学校里也是备受欺负。
小时候的孙铎和现在完全不一样,gān瘪又瘦小,头发是爷爷自己剪的,狗啃一样,像他爷爷一样脏兮兮且臭烘烘,再加上他沉默寡言,yin沉孤僻的性格,让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除了他捡到的一只癞皮狗,这个名叫小黑的癞皮狗,是小孙铎唯一的朋友。
在学校读了两年书,年迈的爷爷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没有起得来。
小孙铎木呆呆的看着睡在chuáng上的爷爷,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爷爷的手,冰冷而坚硬的手指保持着半抓握的姿势,掰也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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