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将酒盅递给容桓,容桓径直走到文宗皇帝龙座前,整衣下跪,朗声道:“儿臣敬父皇一杯酒,愿我大夏国运昌隆,边夷镇服!”
皇后闻言,黛眉一挑。
文宗皇帝唇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缓缓道:“桓儿这话,可是连你舅父那边都得罪了。”
“燕国君主虽为儿臣舅父,但是于公来说,却是大夏的臣子,臣忠于君,天经地义。儿臣此言,自觉问心无愧。”
声音清清朗朗,容桓一脸肃穆恭敬,文宗皇帝眯着眼注视了他许久,终于挥手:“地上凉,桓儿快平身罢,愿桓儿之言能够成真。”
容桓起身,眼眸不易察觉地向着皇后看过去,皇后玉容上隐隐透出了赞许之意,却将那笑意顷刻隐藏了。
整衣落座,眼一瞥,对面的朗墨一身月白袍子,飞霞冠明珠流苏垂到了耳边,愈发显得肤色如玉,恍若透明。
朗墨正慢條斯理的喝著酒,忽然间,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看了过来。
丝竹管弦之声流连,两人四目相对。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容桓只觉心头激荡,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朗墨面无表情地转移视线,唇角却隐隐透出一个笑容,似厌恶,又似鄙夷。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容桓是个风流胚子,虽贵为皇天贵胄,却偏好混迹青楼楚馆,举止半点没有皇家雍容之相,不知气跑了多少夫子,到最后,连英明神武的文宗皇帝,都是无可奈何。
“皇兄,朗将军为何瞪了你一眼?”旁座的容熙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这等眉来眼去之事,你还小,怎么会懂得?”容桓丝毫不见窘色,反而笑嘻嘻地打趣。
容熙挑眉笑道:“我只比皇兄你小两岁罢了。定是皇兄你唐突了将军,皇兄那些荒唐事,弟弟我怎会不知?”
“行呀你个小子!”容桓张大眼睛,“怎么也学的这油嘴滑舌了?”
“莫不是皇兄真的做了亏心事?”容熙笑得莫名,“惹了父皇爱将,还不有你受的!”
容桓神情傲然地向着对面朗墨看过去。“倾慕佳人,我又有何过错了?何况是这等人中龙凤。”
“天下佳人,都让皇兄追了去,我还能追谁?”容熙冷哼一声,举起酒杯。
容桓哈哈大笑,在容熙肩上重重一拍:“天下之大,你还怕孤身一人不成?”
容熙白他一眼,闷头饮酒,眼睛却蓦然落在了朗墨身上,久久流连。
这一次,朗墨没有发觉。
舞姬水袖翩然,执酒壶为佳客斟酒,一个旋转到了偏席的桌前,那锦衣华服的公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蓦然举起酒盅,向着对桌的朗墨遥遥敬了一敬。
纵使朗墨想假装不知,那道火热的眼光似乎要吃了他一般。朗墨瞥了一眼,那人举起杯做了一个敬他酒的动作,笑得莫名。
此人便是北静王之子容箫,即将接替王爷接管幽州军政,如今一见,虽是丰神如玉,举止间却总有那么一丝轻浮暧昧。
恰恰与他身边的二皇子相反,二皇子容恬颇有文人墨客的作风,衣着打扮也好似魏晋隐士一般,眼光明澈,朗墨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展颜,回以一个笑容。
一杯酒还未下肚,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
容桓走到朗墨桌前,举酒朗声道:“朗将军得胜归来,本应为将军祝酒,奈何有一事相求。”
朗墨神色一动,双手一拱,淡淡道:“臣不敢,殿下请讲。”
容桓忘定了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缓缓道:“我希望,将军能够屈尊降贵,做我的贴身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 先来一段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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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仙:一个外表成熟内心少女略玛丽苏略二的逗比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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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皇兄,你在说什么?”容熙暗中扯扯容桓衣袖,然而容桓却一动不动,稳如山岳。
“哈哈哈——”龙座上的皇帝拈须微笑,“桓儿,你这可是为难朗将军,做你的侍卫,大材小用啊!”
“儿臣自知资质愚钝,不堪大任。本不该提这无理要求。”容桓掀衣跪下,一字字道,“可是昨晚,儿臣府里居然进了杀手,儿臣差点一命呜呼,幸好有几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拼死保护,可惜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若是再有杀手来,父王母后只怕只能见到儿臣的尸骨。”
“儿臣一命尚不足惜,丢了我容氏祖先的颜面,却是大大的不妥!”
皇后闻言,心头颤栗,惊问:“杀手?太平盛世怎会有杀手?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急急从座上起身,走下玉阶,“桓儿,可有受伤?”
容桓道:“还好,儿臣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边说边捞起长袖,一条伤痕横在手臂上面,显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