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尘尚在思索接下来的计划,腿部关节突然传来古怪的声响,小腿一疼,衣轻尘暗道不好,下一刻便扑倒在了废墟中,只当机立断抱住脑袋,顺着斜坡往下滚去。
原本衣轻尘摔倒的地方已被树枝扎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四周的残骸纷纷陷落,填补着这个空缺,衣轻尘一股脑滚到了废墟之外,花沉池将之搀起,沉生与如英拔剑迎击袭来的树枝,掩护花沉池将衣轻尘带回南行军营地检查伤势。
衣轻尘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分析告知了虞暮,虞暮便对众人下了死命令,只守不攻。
只要国师一刻不出现,天鬼老道是绝对不敢孤注一掷与众人搏命的,不管天鬼老道有多厉害,到底和无量和尚一样,只是一介凡人,力量总会有耗尽的一刻,不管要耗多久,南行军人多,便陪着他耗!
命令脱口,虞暮又根据实力分出了好几十个小队,使之轮流应付树枝,如此一来其他人便能够伺机去寻国师的行踪以及养精蓄锐了。
天鬼老道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去袭击那些暴露在眼皮底下的负责搜寻国师行踪的南行军,无形之中,一个于双方而言都极为有利的契约悄然签订。
衣轻尘也意识到了若要彻底打败食髓教,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自己的身体到了再也强求不得的极限,便也不再抗拒花沉池的医治,任凭花沉池取下那些绷带,疼得浑身都在发颤也不愿吭声。
绷带被尽数抽去,四肢的惨状惹得周遭人群议论纷纷,衣轻尘下意识去看花沉池的神色,花沉池至始至终只是黑着脸,默默地为衣轻尘敷上麻药,从药匣中掏出刀具,擦拭消毒,哪怕树枝突然袭来,堪堪被沉生抵住,亦是不为所动。
手术便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进行着,衣轻尘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白布,只能感受着皮肤被割开,里头的偃甲木被逐渐抽出,又被灌入很多药粉,而后被缝合,被包扎,待到眼前的白布被取走,衣轻尘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去寻花沉池的身影。
花沉池一直都跪坐在衣轻尘身侧,没有离开。
腐烂且带着脓血的偃甲木被摞在一块白布上,散发着古怪的腥臭味,如会跪在这堆偃甲木旁,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也不知是否在哭。花沉池没有去嗔怪如会,也没有责备衣轻尘,到头来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衣轻尘擦拭着身上的血污。
待到围在这处的人群逐渐散去,花沉池方才淡淡地开口问道,“在你梦境里的那个我很强么?”
衣轻尘晓得他问的是厌喜,回忆片刻,说道,“到底是神明,能掌花开花谢,百cao生灭,自是厉害的。”
花沉池闻言垂下眸子,有些失落道,“我若还是神躯,亦不会如此无用。”
衣轻尘闻言轻笑出声,“你若还是神,我二人这段凡俗的缘便也该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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