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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穿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划过。
圣堂教会的礼拜厅中,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倒了下来。水银形成的利刃从言峰璃正的腹部拔出来,伤口之处立马汩汩地流出血液。
“你——!”
言峰璃正虚脱的抬头,正好看见了肯尼斯那张仿佛什么也没有做的脸。
“这是礼尚往来。再者,身为监督者却秘密协力远坂家,这也算是你的神对你惩戒。”
言峰璃正目光最后停留在肯尼斯收起他的礼装【月灵髓液】,随后倒地昏迷不醒。
“肯尼斯,找不到灵器盘。”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搜遍了整个圣堂教会,依旧没有找到他们来此的目的——灵器盘。
“是这个老家伙藏起来了,还是已经移交给那个卑鄙的家伙了?”肯尼斯的眉头皱起,随后眉头松开来,说道:“算了索拉,只是一场小游戏罢了。对手都是一群乡下魔术师,就算没有灵器盘,这场游戏我也能轻松胜利。”
“但是这样,我们很难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素体。”索拉说。
“没有关系,只是轻松与稍点功夫的区别。只要花点心思,没有我肯尼斯办不到的事情。”肯尼斯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在那个素体遭到【指定封印】之前,我势必会得到他。”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顺利的匪夷所思,遭人嫉妒,被人敬仰,不过是他人生的常态。“天才”是他理所当然的称号,只要花些心思,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Lancer,你说,那个宝贵的研究素体会躲到了哪里?”索拉的目光看向了迪卢木多。
肯尼斯的脸色铁青了起来。
迪卢木多心里叹了一声,闭目不语。
“——!!!”
忽然,迪卢木多猛的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东南方,随后对肯尼斯说道:“君主,Caster的气息在附近出现了。”
“看来有人比我先一步想要得到那具素体。是远坂家吗?哼。偏远乡区的小贵族,也企图在我的手上抢走那珍贵的素体吗?想都别想!那具珍贵的素体,是我的东西!”
肯尼斯看了一眼索拉,补充说道:“是我和尤利菲斯君主共同的财产!”
肯尼斯准备离开圣堂教会了。
索拉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璃正,问道:“你不多杀几刀吗?要是他还活着,把这事举报给教会,你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虽然不是专职武斗的魔术师,可是我不比他们弱上多少。我肯尼斯杀人不用第二遍。”
如此说着,肯尼斯带着迪卢木多朝着郊区森林冲去。
来到目的地,迪卢木多一马当先的冲进去。
肯尼斯露着从容不迫的笑容,释放出礼装【月灵髓液】,准备缓缓入侵。
结果——
“轰隆隆隆隆——”
大地在震动,下一刻一只巨大的手臂从地面伸起,宛如遮天巨手一般,遮天蔽日,挥打在了迪卢木多的身上。
“轰隆——!!!!”
就像是人类拍打蚊子一样,迪卢木多直接被这只巨大的手臂拍飞了出去,身体如陨石一般,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掀起一阵浪花,随后冲到了对岸,“咚”的一声,落进了废墟之中,不知状况。
“这……这……”
肯尼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下巴都险些合不上了。
“肯……肯尼斯……我,,,我们先走吧。”
“你,,,咳咳咳……你说的对,索拉。我们先战略性撤退,战略性撤退。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肯尼斯带着索拉转身就跑。这仿佛来自神话传说一般的巨手,其真实体是何等恐怖的怪物犹且未知,先行战术性撤退为妙……战术性撤退为妙……
“咦咦咦——?”
士郎抬头望了一眼迪卢木多被打出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刚刚忽然有Servant的气息,现在怎么没有了?”
疑惑着,士郎转过头,看着宛如山岳一般的斯巴达克斯,不由得赞了一声:“真是有安全感啊!”
不得不承认,这种受人保护的安全感,让士郎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就算斯卡哈拒绝现界,就算这场战争对他来说猝不及防,但是他依旧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安全的臂膀。
不过,已经变成这副模样的斯巴达克斯实在不能妄动,否则就是一场大灾难。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了。
剑与盾负责战斗与保护,而作为眼睛和头脑,则是要分清方向与制定战略的胜利。
士郎绝非什么善谋之人,他只是一个登上英雄舞台的平凡人,大智慧没有,但是小聪明却是不断。仗着看过剧本,清楚对方的性格,尤其是对方已经中套的情况下,士郎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卫宫切嗣……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察觉到的吧?”
黑夜里响着士郎的低鸣。
……
……
天亮了。
从地下室里出来的绮礼,最终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言峰璃正。
“父亲……”
他连忙走了过去,看着璃正苍白的面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倍加信任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胸腔之中理应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可是绮礼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愤怒。
他理应愤怒的。他理应仇恨的。可是,绮礼努力过了,他的内心平静如波,一点波澜难生。
甚至还产生了一个极度可怕,有悖人理的念想——“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是我杀的?”
绮礼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又没吓到。倍加矛盾的情感,让他痛苦而迷茫。
1967年12月28日,绮礼在父亲言峰璃正进行巡礼时出生。少年时代便在璃正的手下作为代行者见习生而积年训练
。
璃正老来得子,对这个独子寄予厚望。绮礼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成为一名品格、能力都很优秀的人,但他心里却有困惑——父亲璃正所说的“清澈美丽”之物到底为何?
绮礼一步步成长,心里的困顿却越来越大。22岁进入自曼雷沙的圣伊那裘神学院。同年,从见习生转变为可以单独行动的代行者,并作为代行者受到了第二次洗礼仪式。在神学院跳级两年,以学生首席身份毕业。但是他依旧不明白自己的道路究竟是什么。
绮礼试图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道路。他的内心无法和一般人一样,视美好的事物为快乐。为了改变自身的异常,绮礼做了许多的尝试,成为代行者也是其中之一,而他的最后一次尝试,是组建一个家庭。
那是一个叫做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的女人,一个被病魔侵蚀折磨的只剩下几年不到的女人。
在那段持续两年有余的婚姻中,绮礼努力地爱着妻子,妻子也努力地爱着他,愿意帮助治愈他的混沌。
可到了最后,绮礼依旧无法透过妻子获得正常人的幸福。对绮礼而言的幸福是妻子的痛苦,妻子越是想要治愈他,他就越想看到妻子的叹息。
这让绮礼更加绝望。
最后绮礼决定自我了断,但在这之前要尽到作为丈夫的义务,向妻子做最后的告别。
奥尔黛西亚为了证明绮礼能够爱人,是有存活价值的人,而在他面前自杀。但绮礼却只在想:“既然要死,不如让自己来杀。”绮礼很难过,如今的他偶尔会想起那时的事,当时的悲哀是因为没能享受到妻子的死亡呢?又或因为是爱的人,却想亲手杀死她呢?每想至此思考总是中断,也许答案会永远悬在那里。
但是也正是因为妻子的死去,绮礼开始学习治愈魔术。
而现在,又一个问题悬在了他的面前。
矗立在父亲的尸体面前,绮礼满脑子的疑问,他此刻的悲哀究竟是没能享受到父亲的死亡,还是没能亲手杀死父亲?
吉尔伽美什出现在了绮礼的身旁,问道:“醒了吗?”